在江若南的再三催促下,林風遠終于提着藥包回到了聽弦峰。
她和席素剛推開門,就看到苗赢迫不及待地沖過來迎接他們。
席素側身讓開了苗赢的激情沖撞,警惕地掃視了一遍小院。
本來伏聽塵是沒打算放他回來的,但是聽林風遠說是孟聽安找他們,伏聽塵地态度立刻發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痛快地揮手放了人。
當時席素就感覺有詐,現在看到苗赢這個反應,又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測。
環視小院,沒看到什麼可疑生物,隻看到江若南坐的桌子面前擺了一堆紙,孟聽安正微笑着看着兩人寫東西。
席素這才低聲詢問苗赢,“你們剛才都是在幹什麼呢?怎麼擺那麼多白紙?”
苗赢急得胡亂比劃,“什麼白紙,那是宗門筆試課的提高練習題!那個神經病說什麼等着也是浪費時間,不如趁這個時間刷點有意思的題,稱取早日拿到幾門筆試的甲上。我說我不會做,她就讓我紮馬步抄書!她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惡鬼啊!”
江若南瘋狂向門口的林風遠傳遞“救命”的眼神暗示。
雖然她也想早日考出四門甲上,但絕不是在經曆了靈峰的高強度加班後,還要被迫在睡眠不足、精力透支的情況,被一個明顯精神不正常的前輩案頭開始題海戰術啊!
孟聽安看到林風遠回來後,依舊是那副始終如一的淺笑模樣。
随手把那壺泡得十分糟糕的澀茶倒入院子的草叢中,孟聽安一開口,就直接使喚林風遠重新去給她泡一壺新茶。
林風遠答應後,順手就把江若南撈進了廚房。
苗赢也立馬跟着沖進了廚房,拒絕跟孟聽安單獨相處。
席素剛想跟着進去,就被孟聽安點名,隻見她揮了揮手,示意席素過去。
席素内心打鼓的朝着孟聽安身邊走去,隻見孟聽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開口就是問他,“煉藥反映的具體類型有哪些?”
席素眨了眨眼,内心的第一反應是:就這啊?
然後他對着孟聽安微笑了一下,就像是照着書朗讀一樣,把答案背了出來。
夢婷安由淺及深,又問了幾個煉藥學原理問題。
席素都輕松答了出來,等林風遠給孟聽安端上泡好的新茶後,正巧席素也答完了題。
孟聽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點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是對茶滿意,還是對席素滿意。
另外兩個縮在廚房裡不願出來的人,都悄悄對席素比了個贊。
孟聽安放下茶杯,低頭看着杯中漂浮的翠芽,“你就是伏聽塵新收的親傳弟子吧?”
席素對他這種明知故問的行為很不感冒,當即回答,“不是,你找錯人了,沒事就請回吧。”
孟聽安晃了晃茶杯中的水,還是沒有擡頭看他,“在大型宗門事務進行過程中,面對執法宗管的抽查提問,對事實存在欺瞞或欺騙行為,我可以判定你存在欺詐嫌疑。與此同時,故意阻礙執法總管依法執行安全工作任務,即使未使用暴力或者威脅方式,依舊可以視為妨礙公務罪處理。所以,小朋友,我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你确定你不是嗎?”
你在這兒明知故問半天,難道就不算浪費時間妨礙公務嗎?怎麼動不動就這罪那罪的,濫用職權難道不算違法嗎?
雖然席素在心裡連續罵了好幾句,但還是老實地重新回答,“我就是,請問你沒事吧?沒事我走了。”
孟聽安沒有領會她的雙關語,而是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從裡面放出來一大堆摞起來比人還要高的紙堆。
席素看了看把四方桌反圍起來的紙堆,剛想問孟聽安這是要幹嘛,就感覺背後出現了兩團巨大的陰影,猛一回頭,就對上了兩張還在不斷噴吐熱氣的血盆大口,森森白牙距離席素,僅僅不到半尺。
席素顫抖着将視線往上移動,就看到了兩隻一黑一白的巨蛇,正用腥虹的大眼睛瞪着他。
在席素恐懼的尖叫中,孟聽安那一成不變的淺笑嘴角,似乎又往上揚了幾分。
好在兩隻巨蛇對尖叫的席素并不感興趣,他們乖乖盤在原地,放任席素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林風遠身後躲着。
席素看一下孟聽安的眼神充滿了怨念,從林風遠背後散發出的沖天怨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為實質把孟聽安洞穿。
林風遠無奈地歎口氣,先是扭過頭安慰席素,[别怕,這兩條蛇是師父專門為禁閣馴養的潛伏型靈獸,沒有特殊指令,是不會攻擊宗門弟子的,不用擔心他們會突然傷害你。]
然後才轉過視線看向孟聽安,[孟左使,關于席素的脫敏治療方案,其實伏師父跟他有過約定,會對他分階段的進行脫敏治療。心理治療需要時間,并非是下藥越猛越好,您這樣突然插手,不太合規吧?]
孟聽安淡定的喝完了杯中的茶,把空杯往前一推,示意林風遠先給她添茶。
要不是看在那兩條巨蛇就在孟聽安背後,席素簡直想把林風遠倒好的茶水直接潑在她臉上。
這人使喚别人還真是毫不害臊啊!當這小院是她家呢?還是當林風遠是她仆從呢?
從見面開始就在貼臉找茬,真是太氣人了!
渡澤雲那個沒用的家夥,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把自己送進了思過崖坐牢?!
孟聽安端起茶杯喝了第二口,才回答林風遠的問題,“他的情況我已經聽伏聽塵說過了,其他動物的脫敏治療都很順利,唯獨怕蛇這個毛病,什麼治也沒有好轉。本人還要求延長蛇類脫敏治療時間,以最高的脫敏等級來對待。你知道的,我也是個藥修,自然會對他的這種情況産生好奇,所以我就特意帶了禁閣的蛇來試一試,就當是幫伏聽塵擴展脫敏治療用的資料。”
[孟左使好奇,自無不可,隻是希望您也能理解和尊重本人的意願,而不是拿着‘為你好’的旗幟,就可以随意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
“你好像誤會了。”孟聽安放下茶杯,終于正視了她的談話對象,“雖然我個人很尊敬伏聽塵,但并不會因此愛屋及烏,特意去關心她的親傳弟子,更談不上什麼‘為她好’。我隻是在單純的針對他欺瞞師尊的行為,進行必要的觀察測試。”
席素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