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喬伊今天沒有噴香水，這個距離，林若予聞到了對方頭發上淡淡的香氣。吳喬伊用的洗發水味道有些甜絲絲的。

“嗯。”

吳喬伊放開林若予後退一步，表情認真和她對視了幾秒鐘。

“接下來就是難關了。”

林若予飛速明白下個步驟是什麼。

“你知道的，共演這部劇的話我們兩個不可能不拍吻戲。”

“……我知道。”林若予想了想，幹脆心一橫，視死如歸閉上眼，“來吧。”

這是要英勇就義啊？

吳喬伊看林若予的這個反應，突然覺得好笑。

“來什麼？”吳喬伊無奈，“正式開拍的時候你也要這麼悲壯地讓我親嗎？”

林若予睜開眼睛。吳喬伊歎了口氣，再度拉起她的手。

“我知道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比如人天生的取向，你可能就是覺得跟我接吻很難接受。但我覺得有的東西其實也可以換個角度看。”

“什麼角度？”林若予愣愣地問道。

“人的感覺其實有時可以模糊一點去感受，比如親情愛情友情都可以模糊成喜歡的感情——”

為了幫林若予克服心理障礙，吳喬伊擺出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其實她自己都沒有深究自己在說什麼。

“——比如喜歡和讨厭引起的情緒起伏同樣都是情緒起伏。你覺得你讨厭我，其實也可以模糊一點理解成你因為我有了情緒波動。”

“我沒有讨厭你。”林若予誠實說道。

“但你确實因為我有情緒起伏，是不是？”把林若予的回答理解成了隻是想跟自己作對的吳喬伊接話，“你想想看：讨厭也是情緒，喜歡也是情緒，你對我那麼多的情緒波動裡，有沒有一點點喜歡的可能性？”

吳喬伊說得十分認真，她充滿期待地看着林若予，試圖尋得一絲回旋的餘地。

林若予卻在這種注視中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荒謬，吳喬伊說的這些話實在荒謬。

吳喬伊會這麼說是因為根本就不了解她。

林若予突然想起兩人初見那天。她因為頻頻笑場惹得吳喬伊生氣，她在吳喬伊靠近的每一次都無可避免地感覺害羞，手足無措之下隻能用笑場來逃避掩飾。

因為一句責備清醒之後她終于能集中精神到劇情内，然後她不知不覺被吳喬伊帶進了角色，甚至下意識跟着情緒流下眼淚。

吳喬伊根本什麼都不懂，她不需要模糊喜歡和讨厭的界限。

她從來就沒有讨厭過吳喬伊，她隻是害怕自己因為吳喬伊産生的那些情緒波動，因為她無比清楚那是什麼。

算了，橫豎已經逃不過。

林若予心一橫，向前一步貼上了吳喬伊的嘴唇。

沒有進一步動作。同樣的吻曾經在拍攝中讓林若予落淚，現在讓她閉緊雙眼清晰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髒。

一秒鐘、兩秒鐘……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并不短暫，直到吳喬伊主動拉開距離。

吳喬伊詫異地觀察了下林若予的表情，緊接着抱住她又蹦又跳地歡呼起來。

“太好了你終于不笑場了！寶寶，以後都抓住這個情緒好嗎！”

又叫寶寶，這個壞女人。

林若予在吳喬伊的擁抱中生起悶氣來。

讓我單方面喜歡上你你開心了嗎？

克服吻戲難關比想象中更快完成，相處時間還剩下很多，于是兩人貼在一起坐到地下聊起天來。

“為了這部劇我們短時間内肯定也是要營業的，一點私下都沒有肯定不行，”吳喬伊說，“你平時喜歡做什麼？一般會去哪兒玩？下次出門可以叫上我呀，哪兒我都可以陪你去的。”

“我平時一般不出門，”林若予如實回答，“要麼就是去舞室裡練練舞。”

“舞室就算了，我剛安上的四肢很難配合這項活動進行，”吳喬伊尬笑兩聲，不死心地開始思考其它方向，“或者不出門一起待在家也可以呀，你要不要來我的公寓住幾天？”

“我認床唉。”林若予卻這麼說道，“這次回國不知怎麼就發現自己開始認床了，其實錄制這幾天我也睡得不是很好。”

吳喬伊無話可說了。

……還以為林若予克服了吻戲是因為對她的态度有所松動呢，怎麼還是這麼一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樣子？

要搭檔演劇了就給我配合好好賣一賣啊！絕佳的爆火機會真的不打算好好抓住嗎？

吳喬伊怒火即将熊熊燃燒，好在林若予接下來一句話及時将她的情緒澆滅。

“——要不你搬來我家住？”

林若予轉頭看向吳喬伊，一臉誠摯地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