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擁抱，足以讓吳喬伊态度軟化。

吳喬伊徹底熄了火，她把下巴擱在林若予肩膀上安靜了兩秒鐘，然後輕聲抱怨：“痛。”

林若予放松了一點力道，依然沒有選擇放開她。

這次吳喬伊是真心實意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想再計較了。

林若予其實很少有服軟的時候。吳喬伊從這個擁抱中感知到了很多情緒：茫然、委屈、主動示好……

好吧，她讓步，她投降。

是她太固執了，不知道被什麼蒙蔽雙眼，這段時間除了抱怨再也看不到林若予身上好的地方。

最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忘了呢？林若予是支撐她陪伴她走到現在的那個人。

就算這個人自我、無法共情她很多事情、像個被寵壞的孩子。

繼續寵着這個被寵壞的小孩不就好了？明明她是最該這麼做的人。

“對不起呐，”吳喬伊擡手回抱住林若予，語氣軟下來，“我不想知道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是我錯了，這段時間對你不好，以後我會努力更加理解你的。”

林若予做了噩夢。戰争爆發，地球毀滅，暴雨之後的極熱地獄。

她甚至夢見自己在戰亂中失去了一條胳膊，然後林若予從混亂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吳喬伊正枕着她的胳膊被她圈在懷裡。

如果這是夢，一定不會被定義為噩夢，而是林若予不願意醒來的那一種。

可惜這是現實，所以美好隻能夠維持片刻。

林若予小心翼翼試着抽出自己的胳膊，行動到一半吳喬伊先醒了過來。

“我胳膊麻了。”林若予如實說明狀況。

“不怪我，”吳喬伊清醒得很快，迅速擡起腦袋拉開距離，“你昨晚喝多了非要摟着我睡，我怎麼扒拉都推不開。”

說到喝多……

林若予從床上坐起身來，十分心虛地開口問道：“我昨晚……做了很多奇怪的事嗎？”

林若予沒有發酒瘋的前科，但她也從沒喝多到昨天那種地步，所以昨晚有沒有制造什麼慘案還真不敢保證。

“沒有啊，”吳喬伊也揉着眼睛跟着起身，“你在洗手間的時候有點醉，所以我們就打車回來了。真神奇，你路都走不直還能自己洗澡呢，我說讓你先睡覺醒了再洗你非不肯。”

說明潛意識裡她還想着在吳喬伊面前維持形象，不願意做一個髒兮兮的人。

林若予依然無法放下心來，她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道：“那我們昨晚……有聊到什麼嗎？”

她依稀記得自己決定要對吳喬伊表明心意，但後面的内容一點也回想不起來了。

今早睜眼之後看到的場景很能迷惑人：她們睡在同一張床上抱在一起，就像曾經在鏡頭前表演過的情侶日常甜蜜片段。

但清醒之後的理智告訴林若予，如果一件事理論上不可能發生，就算再像現實也不是現實。

吳喬伊拒絕了她的表白繼續把她當作朋友？或是她壓根沒有說出來？無論如何結果不像林若予擔心的那樣糟，她沒有變成鄭希爾，否則吳喬伊不可能還留在這裡。

“你真不記得了？”吳喬伊充滿懷疑地看着她，“騙人的吧，還想騙我道一回歉是不是？”

她們就這麼和好如初。

其實林若予也忍不住設想要是她在酒吧的洗手間裡真說出口了會怎麼樣，那一定會給她們的關系帶來一些變化，即使更有可能是朝壞的方向發展。

說不定有那麼一絲絲可能性，徹底打破之後會迎來重生的機會呢？

但更多時候，林若予還是覺得維持現狀更好。

無論如何她在吳喬伊身邊排名第一，而且她們準備要一起過水燈節了。

水燈節，年輕人心中的情人節，粉絲心中正适合CP們出來大賣特賣的好日子。

吳喬伊一早就明确說了她倆這天有營業的任務，所以林若予一開始以為會帶上經紀人雲姐，或是跟吳喬伊的其它朋友們一起。

等工作結束，吳喬伊跟鄭雲打過招呼之後帶着林若予離開，車開了半路也沒見吳喬伊主動提起今天跟誰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