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杳杳見陸淮魂不守舍的模樣内心很是心疼,他們三個人的兄弟情誼她是知道的,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勝似親兄弟,如今二人遇襲他内心必是焦急萬分。
再多的安慰已是無用,不得不在心裡默默的祈禱二人平安無事。
裴少潛和呂欽的遇害顯然是有人刻意阻止的,而這事事關蘇郡王府,又與邊關戰事有關,想來涉及的人肯定位高權重,但是具體的事情還得等二人醒了才好問詢。
直到第二日,二人都守在裴少潛和呂欽的身邊一整夜未睡,直到晨光熹微之時有些挺不住了方才半夢半醒的昏睡過去。
“水,給我水。”
一聲微弱的叫聲瞬間讓二人驚醒。
裴少潛醒了。
葉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轉身飛快從桌子上拿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裴少潛沒有去接杯子,反而連葉子的手一起握住。
隻見葉子身軀微微顫抖,終究沒有掙脫開,任憑那隻手将她包裹住。
一滴豆大的淚珠在水中濺起漣漪。
裴少潛原本因為身體疼痛而蒼白扭曲的臉竟在這一刻舒展開了,他咧着嘴笑了一下,蒼白的臉上艱難擠出幾絲笑意,她摸了摸葉子的臉,聲音虛弱且溫柔道,“不哭,我這不是回來了。”
陸淮連忙上前焦急的半跪在地上,“裴少潛你搞什麼,真是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此時桃子和劉阿牛也自門外跑了過來,激動道,“呂大人醒了!現在正已經可以走動了。”
不多時,幾人聚在裴少潛的病房裡。
裴少潛一醒就拉着葉子的手不松開,葉子隻能坐在他的床邊任由他拉着,呂欽由于身體未痊愈則半躺在貴妃椅上時不時咳嗽幾聲,春杳杳和陸淮二人雙手交叉動作整齊劃一的坐在椅子上嚴肅的看着衆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出去一趟傷成這樣?到底是誰傷的你們?你們調查出什麼了?”陸淮恨不得一股腦把心中的疑問全部都問出來。
春杳杳看透了他心中的焦急,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着急,讓自己來問。
春杳杳轉向呂欽道,“呂欽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跟裴少潛一路打聽到蘇郡王家從前那個老醫師的住處,老醫師姓王,居住在栾城外不遠的一個村子裡,我們找到他時發現他舌頭被人拔了,眼睛也看不見了,耳朵也不大好使,可憐極了。”呂欽回憶到這時不由得搖頭。
春杳杳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和裴少潛隻能不停的問他關于當年蘇郡王夫人被害一案的具體細節,他一聽見這事害怕極了,使勁把我們往屋裡拉,好像周圍有什麼人在監視我們一樣。我們就随他進入到了屋内,他拿出紙筆給我們寫了一張紙。”呂欽說罷開始在身上翻找起來遞給春杳杳。
“蘇郡王一案,藥方無疑,葉太醫是無辜之人,藥方已提交至刑部,保留在刑部的卷宗密室内,蘇郡王以我家滿門脅我做僞證陷害葉太醫後,又拔我舌,剜我眼以防我将秘辛洩露,苟活至今世上已無眷戀,唯此事讓我良心難安,若有機會還葉家清白,解我心中愧,我死而無憾。”
春杳杳讀出信件上的内容,果然葉問是被冤枉的,蘇郡王府肯定是有什麼秘密被葉問發現了所以選擇将他滅口的。
葉子聽完已經淚流滿面,她一直堅信爹是清白的,但是自打他爹含冤入獄後所有人都對她避之不及,就連她娘生病了都無人願意前來醫治,最後病死于床榻。
最初她還逢人便解釋他爹醫術高明絕對不可能誤開藥房緻人死亡,那些曾經受她家恩慧的卻在此時對她們避之不及,那些本就觊觎他位置的人也來落井下石,這樣的日子裡她早就忘了清白二字怎麼寫。
當她聽到還葉家清白,還了又怎麼樣呢,葉家早已不在了。
此時一雙溫暖的手拉住了她冰冷的手,一股暖意從掌心傳到了心間,葉子擡眸看見的是裴少潛清冽真誠的眼神。
春杳杳也走過來将手搭在葉子的肩膀上,葉子擡頭看着春杳杳,又看了看裴少潛。
原來她早已不是孤身一人。
“然後呢,你們二人是如何受傷的?”春杳杳問道。
“這畢竟是一件冤假錯案肯定要帶回刑部重新審理的,我們就打算帶着王醫師一起回來,但是正當我們要出村的時候,突然來了幾個黑衣人他們先是把王醫師給殺了,然後就要殺我和裴少潛。”呂欽有些後怕道,“我倆會的都是些三腳貓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幾下就被打成重傷,裴少潛更是為了保護那張信件受了好幾刀,好在我們騎得馬是汗血寶馬,雖然黑衣人武力高但是畢竟雙腿難敵四腳,這不就跑了回來。”
“呂大人,這樣是不是就能幫我們家平反當年的冤案了?”葉子問道,她的眼裡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希冀。
“這……案件涉事人員已死,單靠我和裴少潛的口供是遠遠不足以作為證據的。況且這件事涉及的是蘇郡王,是皇室人員……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辦的。”呂欽猶豫的說着。
“這不相當于咱倆白冒險了,我差點連命都丢了。”裴少潛在床上氣的直咳嗽。
“那不是有當年的藥方被存在刑部的密室内嗎?”陸淮突然想起來信件的内容。
“我畢竟不是刑部的人,現在連個官職都算不上,各部不能僭越我爹也幫不上忙,明面上的資料都給了,這在密室之中的肯定就是不想給你看的,我們如何查的?”呂欽無奈道。
眼看葉子眼睛裡的火苗一點點熄滅,春杳杳突然看向了陸淮,“或許我們有辦法能進到刑部的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