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此番,李大人方才坐回到了位置上,氣勢洶洶的瞪了身旁的沈司市一眼。
台下的人自是不知道台上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看剛才的架勢仿佛都要打起來了,人群中議論紛紛好奇發何事,隻有春杳杳大緻能夠猜出發生了什麼。
比賽照常進行,接下來就要盛出的是杳杳酒坊的白酒。
白酒一直不是春杳杳的擅長,她穿越前本就更喜歡小甜酒對甜酒方面研究的更多些,白酒辛辣她很少嘗試,且古代白酒的制作技術已經是比較成熟的,因此不具備競争力,故而她很少研制。
在此時用上白酒無疑是很冒險的舉動,隻是若不及時交上酒水怕是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現在唯有靜觀其變了。
白酒的評審在古代已經成體系,先是輕微搖動看它的流動速度,比水緩慢,稠且豐富。随即倒入掌心搓手掌嗅聞其中的酒香和糟香,最後再倒入口中細細品味。
一套下來,就連沈司市在其中的評委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杳杳酒坊的白酒清透且流動緩慢,聞起味道飄進鼻腔有着濃郁的糧香,在手中搓動掌心微微發熱使味道散發的更加濃郁,就連旁側的小厮也不禁的咽了口水。
“這酒開壇香十裡,粘嘴一縷魂,入口醇厚如綢,激蕩百轉千回啊!”李大人不由得誇贊起來。
“如此美味實屬難得,來京城果然開眼了,紅酒白酒都實乃上乘之作。二者難分伯仲,讓在下選實屬為難了。”于酒倌眯起眼睛道,就連号稱千杯不醉的他都有點怔怔出神。
這白酒顯然不輸剛才的紅酒,二者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如夏天熱烈,一個如秋天沉靜,誰也說不出更愛夏天還是秋天。
所有酒坊的酒通通試玩之後,由陸淮主持投票。
“接下來就要投出第二輪的冠軍,希望各位評委謹慎思考,認真對待手中的每一票。”
聽聞此,春杳杳的心若擂鼓,她仔細注視着每個人的表情。
李大人毫不猶豫的将杳杳酒坊的酒杯放到了侍女的盤子上,畢竟無論哪一種酒都是杳杳酒坊産的。
而沈司市則是将萬斛香的酒杯放到了侍女的盤子上,二人對視随即冷哼了一聲,轉向各自的一側。
到了于酒倌這便又開始他的表演,隻見他佯裝為難,在杳杳酒坊和萬斛香酒坊中間來回踱步,一會扶額一會仰天長歎,時而看向台下的看客無奈的聳聳肩。
他的此番舉動,将台下的氛圍徹底拉滿,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聚焦在台上。
在萬衆期待之下,于酒倌拿起杳杳酒坊的杯子,又放下拿起萬斛香酒坊的杯子,如此數次之後,他終于将萬斛香酒坊的杯子放到了侍女的盤中。
“萬斛香酒坊兩票,杳杳酒坊一票!”
眼看已經成二比一之勢,場上的氛圍頓時熱烈起來,大家激烈的讨論着。
“萬斛香二比一了,這就算世子投了杳杳酒坊那也是二比二,往年可沒這種情況啊。”
“這比賽有看頭,比往年的下飯多了,整的我都有點激動,要不現場開一桌,賭一賭這次誰能赢?”
周圍觀衆激烈的讨論之中,衆人的目光都落在把玩玉石的陸淮身上。
“杳杳你别急,世子大人肯定會投給我們的。他比誰都知道咱們家的酒是無可替代的。”桃子安慰道春杳杳。
“是啊,杳杳。你别急,陸哥對你最好了,凡事你想做的事情他都會幫你,這次肯定也是他的計謀,想幫助杳杳酒坊奪冠。”劉阿牛道。
春杳杳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但是但凡明眼人都看得見她顫抖的睫毛,拉着衣角反複搓動的雙手和急促的呼吸。
說白了她心裡不踏實,她對自己酒是自信的,對陸淮的人品也是相信的,但是這種不安的感覺始終萦繞在她心間,因為陸淮他變了。
侍女已經在陸淮身邊站了許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淮身上,他卻一副絲毫不在意的神态,良久方才擡起眼眸,一雙眼與春杳杳對視着。
冷漠的,無情的,沒有任何情感,陌生的仿佛路人,曾經度過的日夜在華服加身那一刻仿佛徹底消散,從沒存在過。
他就這樣挑釁般看着春杳杳,拿起了萬斛香的酒杯放到了侍女手中的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