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杳杳垂下眼眸莞爾一笑,指了指萬斛香酒坊的方向,緩緩道,“李大人,你怎麼就知道我會輸了這場比賽呢?你看看客的手上。”
李大人朝萬斛香酒坊看去,雖然人多,品酒的人也多,但是看客手上的竹簡卻極少投入到萬斛香的竹筒之中。
“這是怎麼一回事?”李大人驚疑道。
“人多不一定意味着看客會選擇他們,現在沒到最後的時間,看客自然不會輕易交出手中的竹簡,現在就喝如此大補的烈酒,隻能起到吸引别人的作用,後續看客隻會覺得燥怒心神不甯,并非是件好事。”春杳杳笑着解釋道,低頭倒着杯中的酒,遞出一杯給李大人,“您嘗嘗這個,會好受很多。”
李大人接過春杳杳遞來的酒,習慣性的聞了一下,微一皺眉,神色忽變,又着急确認似的将酒一口喝下。
喝下的時他體内的燥熱一瞬間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舒暢和清涼。
“這是梅子酒?”李大人驚呼道,“此酒罕見你怎麼會想到提前準備?難不成你事先就知道萬斛香酒坊會在此輪準備什麼酒水麼?”
“小女子又不是那會開天眼的道士怎麼會知道呢?隻是萬斛香酒坊一向行事大氣,為了比賽勝利想必肯定是要花大手筆的,我隻是猜測而已。”春杳杳笑着看向李大人。
二人會心一笑。
李大人也不由得贊歎道,“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聰慧的姑娘啊,我果真沒看錯人。”
“二位相談甚歡啊。”
一個聲音自二人旁邊響起。
“于酒倌,你來做什麼,你不是萬斛香酒坊的人?難不成是前來打探消息的?”李大人瞬間由笑轉怒。
“李大人可誤會我了,在下并非誰的人,我隻是認酒不認人而已,哪裡有美酒我就去哪裡,況且杳杳酒坊的老闆娘是這樣的一個美人兒,這讓在下實難抗拒啊。”于酒倌狹長眼挑起,一眼春水的看向春杳杳。
說着,于酒倌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喝着,喝了一杯又一杯,旋即坐到了桌子上,倚靠在旁側的杆子上,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羽如蒲扇一般垂下,宛若一副美人圖。
此情此景立刻吸引來了大批圍觀的女看客,紛紛來到杳杳酒坊的攤子面前,一邊試酒一邊欣賞着于酒倌的美顔。
這情況超出了春杳杳的預料之外,于酒倌本應是萬斛香酒坊的人,如今這一番操作的确是讓她一頭霧水,搞不清對方的來意。
随着圍觀的女子越來越多,竹筒裡的竹簡也變得越來越多。
春杳杳打量着坐在桌子上的于酒倌,他一言一行肆意而為,看似放蕩不羁,實則每一個舉動都是發乎情止于禮,點到即止,并不像傳言中所傳的浪蕩子。
不遠處,沈司市問錢萬福道,“這于酒倌不是你打點的人嗎?怎麼如今去了杳杳酒坊那邊。”
“提起那厮我就生氣,心安理得吃我的喝我的,一點實事不給我辦,如今竟然還幫起了别人,早知道不浪費這錢了。”錢萬福恨恨道。
眼見杳杳酒坊人越來越多之時,卻被幾個侍衛強行分開,随即伴随着環佩鳴動之聲陸淮走到了杳杳酒坊攤子前。
春杳杳擡眼便看見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陸淮如往常玩世不恭的歪起一側的嘴角,看向春杳杳道,“賣酒妹,我就說你怎麼能在第一輪獲勝,是不是與這個浪蕩子私下有所交易啊,是錢财交易啊,還是什麼交易呢。”
春杳杳看着他,臉瞬間變得刷白,她緊抿着雙唇死死的盯着他,在他身上想找到一絲做戲的樣子。
因為世人皆可以辱我罵我,你不可以。
劉阿牛先坐不住了,他上前狠狠的拽住了陸淮的領子,怒道,“陸淮你什麼意思,你以為你世子了不起啊,你先是比賽惡意投票就算了,你怎麼能這麼說杳杳?她當初是怎麼幫你的,你們二人是怎麼一起創業的你不知道嗎?你現在說的這些是人話嗎!我看你們這些纨绔子骨子裡就是惡的,就會玩弄欺壓侮辱别人!”
陸淮的侍衛很快上前将劉阿牛拉開狠狠甩在地上,并踹了好幾腳。
陸淮正了正脖領,擡起手示意侍衛停下。
他轉頭看向春杳杳道,“當時隻是跟你們玩玩而已,不會有人真的以為有什麼情誼吧,我可是皇親國戚,尊貴的世子,怎麼會與你們這些下九流混為一談,我隻是好奇一個如此小的作坊能做出什麼好酒,看來也不過如此,不如去萬斛香酒坊喝點值錢的。”
說罷帶領着一衆人去往萬斛香酒坊的地方,原本許多圍觀的人自然跟随他一起去了,畢竟世子的命令誰敢不從,瞬間杳杳酒坊攤子的門口,門前冷落,而萬斛香酒坊攤子前的竹筒裡的竹簡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