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投它吧,之前出的果酒超好喝的。”
一根根竹簽丢進竹筒之中,發出清脆的響聲,已經是比賽的尾聲任誰也改變不了結局。
她看向陸淮的身影,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她已經不知道了,不過以後的路,她要自己走了。
勝負顯而易見,春杳杳的竹筒中已經快塞不下了,而其他酒坊中最多的萬斛香也隻有一半竹筒。
“本次秋日品酒大會,杳杳酒坊二比一勝!”陸燃在台上高聲宣布。
人群中叫好呐喊聲一片,看來杳杳酒坊的第一名實至名歸。
“我不服!”錢萬福狠狠的将桌面所有東西一掃而下,酒杯酒壺摔碎了一地,“憑什麼她一個黃毛丫頭能赢得比賽!”
“錢掌櫃你這是做什麼,比賽的所有程序都是公正公開的,你這般鬧事是在質疑比賽嗎?”陸燃回敬道。
“你最好還是再問詢一番吧,别是被人做了了手腳使得比賽不讓人信服了,小作坊都勝過大酒樓,讓人們如何信服。”陸淮此時緩言道。
陸燃有些不思議的看向陸淮,眉頭擰成了八字。
“既然大家對比賽結果表示懷疑,不如在人群中随意挑選幾位來問詢選擇原因。”陸燃道,随意指了台下的幾個人上了台前。
“我投的是杳杳酒坊,萬斛香酒坊的酒雖好,但是喝完實在太燥了,不過一會嘴裡泛苦,口幹舌燥的,就缺一口清涼,還好梅子酒清淡解了這份燥,不然我遲早得暈倒在場上。”
“我投的杳杳酒坊,因為萬斛香的酒在好喝也不是我們能喝得起的,嘗嘗味道就得了,我們支持的還得是平價的杳杳酒坊,好喝又便宜。”
“杳杳姑娘人好,總是幫我們女子,這樣的店就應該多開一點,我肯定投杳杳酒坊啊。”
幾位看客肆意發表着自己的言論,給錢萬福氣的嘴巴差點氣歪了。
“錢掌櫃,可還有怨言?”陸淮回身道。
李大人跟着道,“錢掌櫃可還有怨言?”
錢萬福“哼”了一聲,胡子差點被吹到天上。
杳杳酒坊獲得了此次秋季品酒大會的第一名,名震全京,從一個不知名的小酒坊一躍而成為京城名聲最大的酒坊。
而此次比賽的勝利讓杳杳酒坊承接了接下來萬朝大會的酒水事宜,将是一樁肥差。
傍晚春杳杳在杳杳酒坊分部宴請所有大人,有孫簡,李大人,呂正山,裴禮,還附帶着裴少潛和呂欽。
衆人坐定,春杳杳舉杯,依次打圈表示感謝,“杳杳在此感謝各位大人的相助,小女初來乍到不懂京城的規矩多靠諸位大人提點才有了杳杳酒坊的成功,日後必定為各位大人馬首是瞻。”
“小姑娘不學好,竟學一些京城客套話。”李大人不悅道,“還各位大人的提點,我們何時幫過你,讓我們這些老東西還要不要這張老臉了。”
“是啊,杳杳你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在京城這片地能安心做自己事業的人不多,浮躁又争名逐利,難免失了本心,你這樣的人才才更難得。”孫簡淡淡道。
“能得孫大人的誇獎實屬難得,還不快敬孫簡大人一杯。”呂正山道。
“孫大人不喜喝酒,那杳杳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春杳杳笑道。
“真是個細心的姑娘讨人喜歡!”裴禮道,“真想讨來做兒媳婦,可惜啊,我早已答應過少潛再不給他包辦婚姻了。”
“你女兒的事情怎麼說?”李大人迷迷糊糊的問孫簡。
孫簡低頭微微笑了一下,“我女兒啊,我不會說什麼,她的事情她做主,隻要她記得家裡始終有我這個爹會做她的後盾就好了。”
幾位大人你一言我一語,不聊朝廷政事,也不聊商業合作,隻是單純聊着家長裡短,詩詞歌賦,美食佳肴,熟稔的仿佛一家人。
宴席過後,看着杯盤狼藉,春杳杳卻清醒的很,幾位大人分寸得當不過分飲酒,适當喝點也隻是點到為止。
可是今夜她偏想買一醉,于是在屋内開了一瓶珍藏許久的紅酒獨飲起來。
陸淮自京城最高的台上眺望着不遠處的杳杳酒坊,裡面依舊是一片燈火輝煌,他看得見雅間内人來人往的身影,仿佛聽得見大家愉快的聊天聲,酒杯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還有那個人如銀鈴般的笑聲。
隻是再也回不去了。
今日那幾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不敢回頭,他不敢看那雙眼,隻得在掌心中捏碎了一塊玉佩讓尖銳的棱角刺入自己的掌心方才能壓住洶湧的情感。
他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要沖過去抱住她,再也松不開手。
隻有讓自己的痛苦多于她千百倍,他才能原諒自己,但是他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