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眼前一亮，卻見那男人說完後又忐忑問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林霏開将杯子輕叩在桌上，對二人道：“今日起你二人可暫住此處，我與藥師有事要離開，近日大抵是不會回來了，你也可将帶來的人一同安置在院子裡，總好過呆在廣場上遭人唾棄。”

男人有些懵，但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不知不覺間已經将她當成主心骨的樣子，見她起身又慌忙道：“那....那我說的那些......”

林霏開很淡地瞥了他一眼，男人立刻噤聲，過了片刻，才聽到上方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責不在你。”

男人欣喜道：“責不在我？”

觸到對方那雙平靜的眸子又慌忙低頭。

“城内出事為因果循環，縱使沒有你，也有其他人，不必過多的将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但是，”她話音一轉，眼神陡然鋒利：“與你同行的人卻是因你而死。”

聞言男人目光一黯，孫靜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嚴格來說他也不知道那個人已經被感染了，瑪雅本就有用神聖的東西洗清罪孽的習俗，何況是那人先傷人想搶劫他，但是事情已經發生，雖然是無心之舉卻也無可奈何，隻能說自己造下的孽終究會讓自己乃至身邊人付出代價。

等出了房門，孫靜湊上來小聲道：“林隊，他們說的那種草藥很可能有治療效果，但藥物用量和藥效也需要一段時間觀察，我們沒時間親自去吧。”

林霏開靜靜看着頭頂快速移動的黑雲，明明是正午天卻陰沉的要命，半晌，才道：“你跟藥師簡單說明一下情況，讓伽奇父親帶他去，就說是贖罪，至于能不能用對，就看他們自己了。”

孫靜點頭道：“好。”

人多眼雜，林霏開站在院子裡垂眸等着，突然身旁有聲音嗫嚅道：“姐姐......”

她早有預料般轉過身，果然見伽奇正捏着衣角有些緊張的站在那，她平淡道：“怎麼了？之前不是很大膽嗎，怎麼現在這麼扭扭捏捏了。”

伽奇臉一下子紅了，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姐姐，之前是我冒昧了。”

林霏開微微搖頭：“無礙，我們唐突了才是。”

伽奇停下手，疑惑道：“之前那個姐姐呢？你們沒在一起嗎？”

“沒有，她有事。”

“哦。”

伽奇讪讪的，被林霏開的冷淡打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說話，林霏開自然也懶得問，微微阖眼看着回去的方向，兩個人就站在樹下，任憑哀嚎夾雜風聲從耳邊飄過。

沉默良久，伽奇才緊了緊手，鼓起勇氣般上前道：“您是祭司大人對嗎？”

林霏開這才回頭，眼睛如夜色般深沉，沒有波瀾地望着他。

伽奇憋口氣繼續道：“我曾見過您，在之前的一次祭祀上。”

在密莞碰見時，她們二人都穿的方便行動的夜行服，也沒帶任何能證明身份的首飾，現在換回正常衣物被認出來她并不驚訝，依舊平靜望着。

伽奇卻像是有些困惑：“從小到大阿爹都告訴我要遵從王上，因為他被賦予了神力，可城邦現在變成如此地步，王上卻連食物與水都不願施舍，您說‘自渡’，何為自渡？”

“你應該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不是一昧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