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萍:“你姐的訂婚宴請吃飯,你回不回來?”
徐家曦吓了一跳,立刻回了消息,“誰結婚?甯甯姐姐嗎?”
楊秀萍:“對啊,不然還有誰?”
褚思甯要結婚了?徐家曦看着手機上的消息,有些難以置信,一個月前她不是還在相親,怎麼突然就要結婚了?
她想起她離開前對自己說的話,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嗎?
袁倩敏看她神色慌張,問道:“怎麼了?”
徐家曦兩眼瞪圓,“我姐要結婚了。”
袁倩敏笑道:“你激動啥?這不是好事嗎?”
“是啊。”
徐家曦喃喃,“是好事啊。”
楊秀萍又在問,“所以你來不來?”
徐家曦忙回:“我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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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徐家曦買了高鐵票回家,和家人一起去參加婚禮。在奔赴喜宴的路上,楊秀萍臉上一點都不開心,酸裡酸氣道:“你甯甯姐姐可是找了個好老公,家庭條件可不是一般的好。”
她這話當然是說給徐家曦聽的。
就是想刺激她,讓她在找對象這件事上長點腦子。
楊秀萍以前試探過徐家曦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孩子,徐家曦說長得好看的,楊秀萍差點白眼翻到天上去。
徐家曦裝沒聽見,她明知故問,“你聽見沒?”
徐家曦有點不屑道:“姑父不也很有錢嗎?”
“呸,那能一樣嗎?”楊秀萍道:“你姑父就是個小老闆,一年賺的錢都不知道夠不夠他們家交稅的。”
徐家曦朝窗外翻了個白眼,道:“那又如何?不過有錢而已,又不代表人好。”
楊秀萍往後座瞅了一眼,看她一臉不屑的樣子,一肚子火氣,“嘿,你還瞧不上了?我看你以後結婚有沒有本事在獨墅湖邊上辦酒。”
獨墅湖大酒店臨水而建,就在某個旅遊景點旁邊,坐擁水天一色的園林美景,是吳江市最高端的酒店之一。
最重要的是這家酒店平時根本就不對外開放,不是有錢就能訂到的。
徐家曦大概知道對方家裡什麼水準了,估計和薄世钰人差不多。
她把頭撇向窗外,“人家有這個本事和她自己有什麼關系,不是她爸媽厲害嗎?”
自古婚姻都講究門當戶對,褚家本來就條件好,才夠得着更好的。要是換成她,哪個有錢人高興扶貧。
楊秀萍看她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又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反問的話和鋼珠一樣彈射出來。
“你也知道自己沒這個本事?我告訴你,褚思甯本來就家境好,現在在銀行工作又穩定又體面,所有能找到這種條件的。”
“你以為你長得好看?條件好點的人也瞧不上你,也隻有考上了公務員才有可能上嫁,你偏偏還去滬江當上班族,有什麼時間相夫教子。”
徐家曦心裡聽得冒鬼火。
她想讓自己考公務員,不過是因為能找到更好的對象,一切都是在為了這個不存在的女婿考慮。
徐家曦陰陽怪氣道:“晴晴姐姐是公務員,嫁給了家裡開廠的有錢人,懷胎十月的時候鬧離婚,鬧得一地雞毛,這就是你說得嫁得好!”
楊秀萍冷哼着:“你晴晴姐姐嫁的那是暴發戶,學曆又低又沒教養,你姐夫家裡是吳江本地的名門望族,他本人是藤校畢業的金融碩士。”
她越說越激動,“哎呦,你姑姑不知道和我們怎麼炫耀的,一個訂婚的彩禮朋友圈發了百八十遍了,你能不能給我掙掙氣,既然都在滬江了,能不能找個本地有房的?”
徐家曦不想和她這種俗氣的人争辯了。
她想不明白,結個婚為什麼要比來比去,好像把對象當成了名牌衣服。
就算真要比,不應該比誰的婚姻更幸福嗎?怎麼隻是比誰的老公更有錢呢?
現代人為什麼能這麼虛榮。
任憑楊秀萍怎麼奚落自己,徐家曦心裡隻是空空的,陽光明媚的姐姐居然真要走進婚姻這座圍城了。
她眼前的褚思甯好像突然眼睛不亮了,變成了一塊木雕,任憑做工再精細,也隻是死物。
但她聽到楊秀萍說她的未婚夫家裡非常有實力的時候,又忽然覺得,有物質基礎在,至少日子不會過得太苦。
到了會場,橫亘在眼前的是一條水上長橋,下面是大片湖泊,此時無風,湖面沉靜如一面鏡子,蕩不起一絲漣漪。
水天一色都在這一面鏡子中。
湖上兩隻水鳥,就在這面鏡子上翻來覆去上下穿梭,撲騰嬉鬧,别開生面。
走了十分鐘,才穿過長橋,到達宴會廳門口。
她看到了貼在酒店門口的橫幅,也看到了姐夫的名字。
“薄世钰。”
她的瞳孔陡然睜大,三個字像是打開了回憶的開關,過去的點點滴滴,床上的,車裡的,在各種酒店,以各種姿勢……如走馬燈一般,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她整個人僵直在原地,不知不覺出了一身的汗,她一遍又一遍看那個名字,那三個字她曾經在自己的草稿本上抄寫了無數遍,她确認着是一模一樣的字。
那一刻她懷疑自己簡直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在姐姐的婚禮上看到薄世钰。
楊秀萍催促着,“你愣着幹什麼?”
徐家曦緊緊抓着自己的胳膊,告訴自己要冷靜。
說不定隻是同名同姓。
但這個姓并不常見,不僅如此,家庭背景,籍貫,年紀,所有的信息都能對上。
她很難說服自己,這隻是一個巧合,但仍然在心中默念,保佑老天不要再折磨她了!
然而當她在擡起頭的時候,她直接對上了薄世钰那雙冷淡深邃的眼眸。
眼神相觸的瞬間,所有的祈禱和幻想都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