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視線移到他臉上,瞬間瞪大了雙眼。
認出來是誰後,她想也不想,立馬背過身去。
心裡不停地祈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救命,怎麼會遇見霍執!
瞬間又想起上次的尴尬了,紀夏真是尴尬得想死。
現在隻能祈禱他沒看見自己了。
隻是天違人願,很快,這道高大的黑影直接停駐在了她的面前。
紀夏:“……”
紀夏決定再掙紮一下。
于是她略帶僵硬地側過臉,假裝去看馬路上拉着滿滿一推車蔬菜進城來的一行農民。
站在她面前的人也沒動,也不說話,就這麼大喇喇地盯着她看。
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僵持了一會兒後,紀夏才終于意識到了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說話盯着她看!
她瞬間變得有些惱羞成怒,回過臉瞪他。
霍執總算見到她生氣瞪人的樣子,不由得挑了挑眉。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霍執才咳了一聲,總算開口:“杜長喜有事不來了,讓我和你說一聲。”
紀夏反應過來,有些驚訝地“啊”了一聲。
失望之情簡直溢于言表。
霍執見她這樣,隻覺得心裡莫名被什麼一堵。
話也帶到了,他冷着臉告辭:“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突然從旁邊斜插進一道聲音。
霍執轉頭,就見到一位穿着藍色勞動布斜襟布衣的中年婦女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此人正是金桂花。
紀夏也沒弄明白她媽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瞪大眼睛喊了一句:“媽,你怎麼來了?”
金桂花先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氣的女兒。
心裡想着,幸虧她來了!
主要還是因為紀夏前幾次失敗的相親,讓金桂花心裡變得越發沒底,這次便悄悄跟過來準備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跟着紀夏等了好久沒等到杜長喜,心裡多少有些不滿。
直到她注意到了從車上跳下來的霍執,不由得眼前一亮。
心裡還盼望着這要是那個杜長喜就好了。
但看了一會兒,又覺得有點眼熟,認出來他就是那個叫霍執的年輕人。
又見他一直盯着紀夏看,心裡忍不住打起了算盤。
又等了一會兒,見霍執果然朝紀夏走過去,金桂花更是激動得想要拍自己大腿。
因為隔得遠,金桂花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隻見兩人沒說幾句話,霍執就要走,金桂花當即就忍不住跑了出來把人給叫住了。
“夏夏,怎麼也不介紹一下?”金桂花朝紀夏使了個眼色。
紀夏不明所以,但還是說:“媽,這是霍執。”
特意還扯了扯金桂花的衣角,希望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别攔着人家讓人家趕緊走吧。
然而金桂花壓根不理會紀夏,朝霍執露出一個笑容:“是夏夏的朋友吧,哎喲,這日頭可真曬啊,要不回家裡喝口水吧,不遠的,走幾步路就到!”
說完,壓根不容霍執的拒絕,金桂花直接把人給扯回了家裡。
紀家的房子位于小巷裡,是早年廠裡給分的小平房。
面積不算大,勉勉強強隔出來三間房。
早年一家五口住着有些擠,現在就金桂花母子三人住着,倒是寬敞多了。
走近院門,首先見到的是一個不到六平米的小院。
小院收拾得十分幹淨利落,一側的牆面撐着竹竿曬着衣服,角落裡種了些自家吃的蔥蒜蔬菜。
另一側牆角有一顆不大不小的桂花樹。
樹下的陰影處擺着幾把納涼的小竹椅。
金桂花十分熱情地招呼着霍執坐下。
霍執高大的身軀擠在坐在又矮又小的竹椅上,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金桂花像沒發現一樣,朝紀夏使眼色:“去給小霍倒杯水來!”
想讓她趁此機會多表現表現。
“不用了,我不渴。”霍執忙說道。
但紀夏已經轉身去屋裡倒水去了。
很快,她端了兩杯水出來,将其中的一個印了紅色标語的白色搪瓷杯遞給霍執。
霍執沉默着接過來。
金桂花眼珠子在他倆身上來回打轉。
隻見霍執沉默着喝水,自家女兒也跟個木頭似的,坐在一旁不說話。
金桂花:“……”
真是指望不上一點,還得要她出手啊!
于是金桂花一拍大腿,語氣浮誇道:“哎喲,我就說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你不就是上次和我們夏夏相親的那個男同志嗎?”
霍執一口水直接嗆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哎喲,沒事吧?”金桂花關心道。
霍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紀夏也被金桂花的語出驚人給驚呆了,她忍不住張嘴叫了一聲:“媽!”
她媽這是要做什麼呀!
“你上次和我們夏夏相親,聽說對她不滿意,能和嬸說說為什麼嗎?”金桂花壓根沒搭理自家扯後腿的女兒。
霍執:“……”
霍執面露尴尬。
同樣尴尬到想死的紀夏更是一張臉漲得通紅。
“咦,怎麼不說話了?”金桂花根本不顧及兩個年輕人的死活。
“沒有。”霍執沉默幾秒回答。
“沒有什麼?沒有不滿意嗎?”金桂花又問。
霍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既然沒有不滿意,那就是對我們夏夏還挺滿意的!”金桂花邏輯驚人。
霍執:“???”
等等,他是這個意思嗎?
紀夏看着如此熟練張冠李戴的她媽,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昏過去了。
忍不了了,她打算開口打斷她媽。
“媽,你——”
然而紀夏剛開了個頭,就被金桂花的大手捂住了嘴,并且将她大力按在了椅子上。
紀夏瞪圓了一雙眼睛,嘴裡發出含糊的聲音。
霍執看着眼前這一幕,突然有種自己進了賊窩的感覺。
然後下一秒,他就聽見金桂花語出驚人道:“小霍啊,嬸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你跟我們家紀夏結婚怎麼樣?”
霍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