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話被霍執聽了個正着。
因為王美岩正好問起紀夏是怎麼和霍執認識的,紀夏想了想掠過做夢的事情不提,簡單和她說了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那個姓林的真讨厭,幸好你沒嫁給他。”王美岩氣憤填膺地罵了幾句,轉而又為紀夏感到高興,“你現在能和霍執同志結婚,可真是太好了!”
王美岩想起剛剛霍執和紀夏站在一起的樣子,可真是登對極了。
“你不懂,我都快内疚死了。”紀夏十分苦惱,“你不覺得他完全是被我媽給忽悠了嗎?”
“沒有吧?”王美岩并不這麼覺得,“你長這麼漂亮,他為什麼不能隻是單純地看上你了?”
紀夏:“……”
還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在紀夏的印象中,看上她難道不應該像林祥安那樣的嗎?
或者像其他的相親對象那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反正紀夏從沒在霍執身上感覺到。
而且紀夏真沒覺得自己有多漂亮。
她反而覺得王美岩才特别漂亮。
王美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雙頰透着健康的紅暈,一雙眼睛漂亮又有神。
她的身材并不纖細,但十分有力量,精神氣特别足,特别像畫報和樣闆戲裡的人!
紀夏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唉,如果有其他選擇的話,我也不想嫁給他的,要是當時能見到他的那個朋友就好了。”
如果能和杜長喜相親,并且相成功的話,她也不用昧着良心嫁給霍執了。
隻可惜沒有如果。
……
月黑風高的晚上,杜長喜和霍執窩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今天下午開始,杜長喜就一直覺得霍執有些怪怪的。
還時不時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他。
杜長喜尋思,他這幾天好像也沒惹到他執哥呀?
所以,肯定不是因為他吧!
“來了。”杜長喜看到有人出來,小聲道。
霍執按住杜長喜沒讓他動,杜長喜定睛一看:“哎,那好像是你大……不對,二舅子!”
紀國慶因為紀夏的事去過幾次機械廠,杜長喜是認得他的。
而紀國慶也注意到小巷裡不尋常的動靜了,立馬警惕道:“誰在那兒!”
杜長喜怕他壞事,趕忙出來把扯過來,并捂住了他的嘴。
紀國慶看他們鬼鬼祟祟的,腳底下還放着麻袋和麻繩,心裡更懷疑了。
這兩人絕對不是要幹什麼正經事!
畢竟是自己的未來妹夫,自己是要假裝看不見呢?還是大義滅親舉報呢?
紀國慶陷入糾結。
“來了。”霍執淡淡道。
紀國慶循着聲音看過去,認出來了的人是誰後,他立馬道:“算我一個!”
……
紀國慶回來時,紀夏正和金桂花圍在飯桌前裁大紅囍字,到時候用來貼在門窗和牆上。
桌上堆滿了碎紙屑,剪紙還掉顔色,紀夏十個手指頭都被染得紅通通的。
紀國慶吊兒郎當地走進來。
他雙手插兜繞着兩人走了一圈,也不說話。
今晚停電,娘倆在飯桌上點了一盞煤油燈照明。
光線本就不算強,紀國慶還在旁邊晃來晃去,晃得金桂花眼都要花了。
于是幹脆瞪他道:“邊兒去,淨在這礙事。”
紀國慶嘴唇動了動,心裡真是遺憾面前這兩人不知道自己剛剛幹了什麼大事!
說起來,紀國慶小時候有一陣子還挺嫉妒紀夏。
主要是小時候經常挨揍,而紀夏一直乖乖的,從沒挨過揍,讓紀國慶心裡不平衡極了。
于是經常背着父母和大哥偷偷欺負她。
結果越欺負越沒勁!
搶她糖搶她錢她也不哭,就這麼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給他了。
搞得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但也因此養成了習慣,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嘴賤損紀夏幾句。
但其實心裡還是挺關心她的。
這陣子他雖然看似吊兒郎當,其實心裡一直挺為紀夏憂慮的。
但經過今晚的事過後,紀國慶心裡的包袱卻輕了不少。
感覺霍執這人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惜不能和她們說!
紀夏察覺到紀國慶的視線,疑惑地問:“我臉上有東西?”
紀國慶反坐在椅子上,晃晃腦袋開口道:“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到,等你結婚了,家裡就剩下我了,到時候就讓媽伺候我一個人!”
紀夏:“……”
她覺得她二哥真是想多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金桂花冷笑道:“我到時候用竹筍炒肉好好伺候你好不好啊?”
紀國慶:“……”
……
很快就到了婚禮前夕。
王美岩因為馬上要下鄉,參加不了紀夏的婚禮,于是在前一天就過來給紀夏送來了一條毛巾,提前祝她新婚快樂。
王美岩這一下鄉,兩人都清楚,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見到了。
甚至可能一輩子見不了面了。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