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性子雖冷,但對謝無憂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幾乎還是第一次。
謝無憂一瞬間心都緊了。
他連忙緊緊抱住懷裡的一雙皮膚白得能清晰看到青色血管的雙腳,死命搖頭:“不,我給師父暖腳,我不出去!”
“你——”西門吹雪氣得說不出話來,謝無憂見狀連忙放開師父的腳,撲過去替師父按揉胸膛:“師父你千萬别生氣,生氣傷身啊!你之前氣得吐血,快把我給吓死了。師父你要是有點什麼,叫我怎麼辦,我怎麼能獨自活下去……”
說到最後幾個字,狗徒弟的眼睛都紅了起來,情真意切至極。
西門吹雪本打算用内力拂開他,對上他紅紅的雙眼,不知不覺就停住了。
謝無憂也不再開口,隻是用乞憐的眼神看着他,用眼神告訴西門吹雪,師父我錯了,原諒我。
西門吹雪抿緊了薄唇,偏過頭去:“你先起來。”
謝無憂耍賴:“不,我不起來!”
西門吹雪的聲音裡帶着顫抖般的隐忍:“你起來……”
謝無憂聽到師父的語氣有些奇怪,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現在他們倆的姿勢有多……暧昧。
師父隻穿着貼身的裡衣,薄薄的布料下溫熱強健的軀體,輪廓是那樣的明顯。而他自己正死皮賴臉的整個人趴在師父身上,一張臉還正巧埋在師父胸膛之中。
呃……哇!
師父看起來偏瘦沒想到居然很有料,好、好大的,還很有彈性呢!
謝無憂一時間竟然像是腦子抽了似的,抓了抓,又捏了捏。
然後下一秒,啪——
他整個被氣怒的師父給抽飛了,像隻壁虎似的貼在牆上,半天才緩緩滑下來。
西門吹雪氣得眼尾都泛紅了:“謝無憂——”
好不容易從牆上滑下來的謝無憂連忙連滾帶爬的往外跑,跑到門口之後,卻又突然站住了。
他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床上的西門吹雪。
師父意外的沒有再繼續抽他,隻是安靜的閉上了眼睛,輕輕歎息了一聲。
衣襟散亂,燭光裡的師父,安安靜靜躺着的模樣,讓謝無憂有些心酸起來。
他小心的蹭回去,在師父床邊地闆上坐下來,把臉放在師父手臂旁邊,挨着他一小片肌膚。
西門吹雪沒有躲開。
謝無憂心裡酸酸的,軟軟的,癡癡的看着師父的側臉。
他知道的,師父對他總是無法真的硬下心腸來。
這也算是一種恃寵而驕吧……
西門吹雪閉着眼睛,任由他挨着自己,看着自己。
他其實也有些慌亂失措,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态度來面對他了。
他的心在動搖,臉上卻看不出來,仍舊是冷冷淡淡的模樣。
窗外的風雪還在呼嘯着,在半空中嗚嗚的呼喊,四處肆掠,活像是山頂上空盤旋着一條銀色的蒼龍。
卧室裡點着銀色雕花燭台,上方山形的五根白蠟燭的光芒,閃閃爍爍,噼啪一聲爆開一朵燭花。
黑檀木的架子床上,垂挂着天青色的素面帳幔。被褥也是淡雅的天青色,散發着師父的清冷梅香。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味道,還有師父的溫度,讓謝無憂十分安心。
他漸漸的瞌睡上來了,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小雞啄米。
然後不知不覺的,他睡着了。
床上的西門吹雪卻是一夜未眠。
……謝無憂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轉動腦袋四處看了看,這才想起自己昨晚睡在了師父房裡,在他床邊地闆上睡着了。
——奇怪,怎麼一點都不冷?
仔細一看,自己睡的不是地闆,而是師父床邊的腳踏闆。身下墊着褥子,身上蓋着被子,暖暖和和的,難怪一點不冷。
他心中一暖,果然,師父對自己就是狠不下心來。
哪怕自己昨天把他氣成那樣,還不小心冒犯了他。
思及昨晚自己對師父的“冒犯”,謝無憂的臉都漲紅起來。
他抱着被子翻滾了一圈不知道想了什麼,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後又睡着了。
西門吹雪去後山打坐吐息了一個上午,中午用過了午飯才回到自己的房中。結果一看那小子還在自己床邊睡得香甜,隻差要吐泡泡了。
謝無憂正酣睡着呢,突然一股冷風襲來,被子被揭開。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對上了師父一雙寒潭似的雙眼。
“早啊師父……”他打了個呵欠,含糊的說道。
西門吹雪忍無可忍,斥道:“午時都已經過了,你還不起來?”
這徒弟怎麼能懶成這樣?真的是自己親自養大親自教導的嗎?
西門莊主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