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劣的一笑,簡單的一句話,就像投入池子裡面的巨石,激起千層丈。
家主的位置,那可代表的不僅僅是個姓氏,而是這個姓氏給你帶來的富可敵國的财富和權利!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此話一出,好幾個人的目光明顯的動彈了幾下,閃爍期間。
“阿空!你……”鄭賀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堂兄弟,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此時此刻卻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他支支吾吾道:“……玉郎,我不是你,你也不會是我。”
他終于擡頭看着他,道:“你不會知道掙紮求生是一種什麼感覺,不會知道看着别人的臉色是一種什麼日子。”
如玉的公子皺着眉,想要說些什麼,卻見對方搶先開口,原來有些遊移的目光也變得逐漸堅定起來。
他說,你已經尚了公主,日後的台階隻會跟上一層樓。我們家從來都隻是旁支。外人看來你都是性鄭,沒有任何差别。可是啊,主支與旁支的差别又怎麼是一句話可以說得出開的呢?
他從小到大都是那樣長大的,這樣的日子他過夠了,也不想再過了。
他說罷,抱歉的看了鄭二一眼。
鄭二依舊如故,他心底微微歎了一口氣,連同這最後的郁悶也疏散開來。
公子梧桐若是真的掌了權,又豈會有不服他人的人好果子吃。
他邁着步伐,準備走過去。
突然,聽見鄭二叫他的名字,他從來沒有叫的這樣的溫柔,他疑惑的想要轉過頭,卻發現自己已經轉不了了 。
最後落在地上的時候,他才遲鈍的想起來,哦,原來是頭掉了。
鄭二冷着臉看着李梧:“許昌鄭氏,甯死不降!”
“你小子倒是……”他沒在說話,反倒是意味不明的看着鄭家倒下的人笑了起來。
鄭家在四姓三氏裡面的地位大不如前,如今急匆匆的在王上面前表忠心,倘若今日公子梧沒成,那麼鄭家的地位就有待商榷了。可是倘若今日公子梧成了,那鄭玉郎就是鄭家的罪人,拖着全家一起下苦海的那種!
鄭家家主身旁的人急切:“家主!玉郎他這是!他這是……”
他眼神一凜,瞪了他一眼道:“不該多言!”其他幾個心腹都懂了他的意思。
玉郎,就是鄭家給王上的投名狀。
赢了最好,輸了……鄭家配上的,不過也隻是一人性命。
李居挑眉,難得正眼看這個孩子一眼。他經曆過得事情多如牛毛,李梧的這個樣子還算的上是小打小鬧。
他沉聲道:“王上!臣來清君側!”
“哦?”李居托腮,壓迫感極強:“寡人有何事君側不安?讓你,帶兵到這裡。”
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噴出的鼻息化作薄霧,消失在朦胧煙氣中。
眼見兩個人的對峙越來越嚴肅,顧不得身份,公子鮮不願見到生父和兄長不和,急切出聲:“王上!三弟絕對不是這樣的。”
他連忙對三弟使眼色,勸說着他莫要使氣,莫要對着王上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他笑得張揚而又惡劣:“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教訓起我來了!你知不知道的是,我最讨厭你這種和事佬,總是勸着這個勸那個的,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想法!”
他面色本來就白,此刻倒是完全看不出了有什麼區别。
學宮數載,他和長公子未嘗不是沒有過針尖對麥芒的時刻,他的這個兄長倒是總是喜歡勸架,期待着所有人都兄友弟恭,溫良恭儉。
啊呸。
就是想他這樣的放棄了自己的機會,才使得……想要讓自己的處境好一點,這有什麼錯!
他再次示意身邊人控制住在場大臣的血脈至親,眼見沒有特殊情況的回報,他心裡頭的石頭也算得上是落下了一半。
手握這群人的親眷,也算的上上少遭了點殺孽。
要是李四在這裡恐怕就要感歎自己的這位三哥腦子還是再簡單了一點,一點都不了解世家之間的陰私。
倘若世家之間的姻親想要重新洗牌,那麼,平常有點顧忌,不敢把之間矛盾擺上明面的人,這個時候就是個十分好的時間了,哪怕是趁着這個時間把夫人什麼的鍋扣在李梧的頭上,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李四一路聽着冥司的彙報,不斷着讓人給他們希望,就像是趕馬路上給馬前吊着一個胡蘿蔔,激勵着它不斷的向前,不斷的走到她想要他去的地方去。
蔣無憐,他們到底在其中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她不信那天的時候蔣無憐隻是無端的過來說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她緊緊勒住馬頭,淩空後仰,穩穩落下。
世家的野心,無數隻窺探的眼睛,名為貪欲的惡念。
看來,李居也看上了王家。
李四揪起王榮的衣領,目光如炬,冷冷道:“說,東西在哪裡!”
她拔出匕首,比劃着王榮的手指,冰涼的刀刃遊走在肌膚上,冰與熱的對比促使肌膚忍不住顫栗,跟随着刀尖的位置遊移。
刀尖移動過的地方,不自覺的,王榮開始冒出了冷汗。
“王氏王譽,”李四側着臉一笑,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陰森恐怖,全然不符她這個年齡的孩子的樣子.“你說,你哥哥挨得住我幾下?他有二十根指頭,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好兄弟是不是和他,十指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