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常人家不過是多了個奴隸,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這是姚家,是上代生的全是女兒的人家。
靠的姚家女,可家族榮光還是要姚家子傳承,想到這裡,她流露出一絲嘲諷至極的微笑,不慎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的她一抽抽。
“嘶……”
她無奈的笑道。
“你呀你,”
林越無語的看着她,“那孩子……估計要被過繼……到夫人名下。”
她一貫帶着溫和笑意,冷了臉:“不行。”
“憑什麼。”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隐含着怒氣。
其實這一次鞭刑,一是為了王家,二是為了……她這個幼弟。
她慢條斯理的整理好手上的貼身份指套,蓋住疤痕累累的肌膚,幾乎天衣無縫:“……人還沒長大,就開始想要謀算着以後了。”
她冷眉:“……我素日好說話,可是不代表着我一點都沒有脾氣。”
“那我給他們鋪路。”
她忽然露出一個殺氣騰騰的笑,同平日裡面儒雅的樣子相差甚遠:‘“……告訴他們……做、夢。”
林越閉眼,知道這一刻總是改來的。“……那王家如今盤查一下來了,遺子的事情也算的上是告一段落。”
不知為何她想到了那日林中嘉興公主黑峻峻的眼神,宛若古井一般,稍一不慎,就能夠吞噬掉一切。
她在熊熊火把前眸中跳躍着充滿着圖窮匕見的光,幾乎刺痛了她的雙眼。
她忍不住同她提及:“……有機會,你一定要見見嘉興公主……”
“這位殿下啊,一定會不得了的……”
林越心疼她,可是見她這個時候還想着人家公主,忍不住罵到:“快别想了,先把你這傷給我養好!”
“嘴裡頭這個時候還在想别人,你可真是讓人傷心!”
她忍不住吐槽。
“哪裡哪裡……”她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不了,還是我的小越越最得我心……”
“我呸。”
林越罵到,心裡痛罵她這個時候還是這麼不要臉,“我可是聽說過幾日就要過繼儀式了,也算得上是要過臉的大事。家中人人現在見了那小子不喊一句姚公子的。”
“而且……夫人也無法出席,所以,他們邊打算讓那個……女奴,先暫代夫人的……位置。”
“啧啧啧,才多大的年紀就要搞出這樣的正當,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頭的種。”此話不假,姚悟生幾乎沒聽說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能所有收獲的,她對此感到懷疑。
回了房,林越悄悄和她咬耳朵:“……不管是不是,他都會是的……”
她眉毛一揚:“哦?這麼說我那倒黴爹還真的戴了頂綠帽子,還是自願帶的。”
“噓!”林越趕緊讓她住嘴,沒好氣道:“……你還想再被打一頓嗎。”
“我就說說,怎麼還急眼了,怎麼還下了封口令?莫不是真的是才如此的……”
她挑眉,剩下的半句被她吞入腹中。
“你還是快快好起來吧,夫人……等着你呢……”林越無語道。
她微微低頭,垂落的發絲遮擋住她溫潤的容顔,不辨喜怒。
王家,可算得上是撞上了鐵闆了。
林越并非姚家子,她隻不過是她母親收養的一介孤女,也是她身邊少數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
在旁人面前,她就是他,姚家的姚悟生。
她心細如發,半是心疼半難過的給她上藥,每一陣刺痛弄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藥也是王家所出,先祖尤擅此道,他們家的藥品可是比起他們手中的軍權來看還要出色幾分。
她看的那個小藥瓶直出神。
“……前些日子,聽你要回來,夫人很擔心……”
她微微一笑,躺在林越的膝頭上,眯着眼:“母親早就不在他們眼中了,便是我……也是不得多見的。”
聽到她這樣說,林越不禁有幾分心疼,她手上的動作微微停滞一瞬,便聽到下方:“如今王家基本上算作倒台,她……也算是終于得了自由……沒了利用價值,說不定就願意放了她。”
指腹輕柔的抹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幾乎感覺不到傷口火辣辣上疼痛。
一陣窸窸窣窣,那是一旁人穿好衣服的聲音。
尋常人受了這樣的傷口好歹也是哭天喊地的模樣,她倒好,冷汗一出,藥膏一上,除了臉色慘白,衣襟一合,便是宛若常人:“不然……他們把她養成這樣,難道不久為了讓她離不了家,離不了這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