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克蘇魯生物,‘不可名狀’大概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了。
這個詞意味着他們是模糊的,不可被定義的混沌生物體。其實這個說法并不準确,他們隻是人類的認知裡從沒出現過的東西而已。也隻是人類無法定義的東西而已。
在克蘇魯生物内部,它們沒有任何的除了種群之外的劃分。
但泰勒是個例外,他不止劃分了,還簡單粗暴将克蘇魯生物們劃成了三類。
第一類是阿撒托斯,他自己所屬的族群。第二類,類似修格斯的克蘇魯生物,由人類已知生物器官構成,例如變形蟲的口器或者鳥類的翅膀。泰勒将這種克蘇魯生物定義為‘吓人,但是吓不死人’。至于第三類,就是不可名狀生物,以及腿很多的生物。泰勒将其定義為‘可以吓死人’。
放眼望去,整個碼頭上,泰勒所謂的第三類生物居然占了一大半。
畢竟是去大西洋深處的船隻,那裡是克蘇魯側的領地,自然是回鄉的克蘇魯生物多。
再加上在海洋中生活的克蘇魯生物,不是更高階的不可名狀之物就是海洋類生物拼接而成的生物,所以章魚鱿魚什麼的格外多。
泰勒癱在唐珏的口袋裡,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他突然想起來了很多年前看過的一部電影——《恐怖遊輪》
時間早已過了上百年,泰勒早已記不清具體的情節,隻記得黑白的幕布上,一個男人總是掄着斧子拼命的砍。
現在的泰勒總是在擔心,那把巨大的灰色的斧子化成一條條章魚的腿,破門而入。
唐珏眼見指望不上兜裡的泰勒,便一個人奮力的将三個行李箱推進了船艙。
好在泰勒給錢給的大方又痛快,唐珏當機立斷将頭等艙的船票換成了包房的船票。黑金色的卡輕輕劃過卡機,泰勒終于擁有了從口袋裡探出頭的機會。
唐珏也不用在自己拎着三個行李箱暴走,接駁車很快的就來接他們了。
船艙按照價格劃分區域,價格越高,樓層也越高。
随着樓層的升高,客艙走廊的克蘇魯生物也就越少,畢竟價格在那擺着,克蘇魯側和人類側的交流還不算很多,克蘇魯生物們的社會化程度也還不夠高,掙到的錢也不夠多,所以自然而然的能付得起頭等艙甚至是包房的船票的克蘇魯生物寥寥無幾。
到了房間,泰勒終于又化成了人形狀。
雖說是花了大價錢買到的包房,房間内部的空間也不是很大,除了多了一個能夠看海的陽台,其他布置和酒店标間也沒什麼區别。
唐珏一邊将行李箱往角落裡塞一邊問他
“你為什麼來人類世界呢?就隻是因為害怕克蘇魯生物嗎?”
泰勒還沒從精神高度緊張的環境裡跳脫出來,于是也沒有繼續和唐珏鬥嘴,而是正經的回答道
“不全是。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
“哦?那其他原因是什麼?”
放置完行李箱的唐珏一屁股坐在了泰勒的床上。大概是因為工作的關系,唐珏漂亮的臉上總是挂着微笑,看起來親切又平易近人。
而如今脫離了工作環境,她已經不再保持着職業的微笑,她平靜的臉上有着漆黑的眸子,泰勒望向她的眼睛的時候,感覺一切都能夠被她看穿,在她的視線下,他毫無秘密可言。
我好歹也是活了這多年的人了,怎麼能被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吓住了。那種事情她不可能知道的,她才活了幾年啊。
泰勒給自己鼓氣,然後裝作毫無波瀾的樣子回答道“沒什麼特别的,喜歡人類就來了。”
“怎麼?不能來啊?”
唐珏幾乎純黑的眼睛盯着泰勒看了兩秒才移開目光
“哦,這樣啊。”
泰勒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唐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成了一個大字型。
“那早點休息吧,明早就下船了。”
泰勒低低的應了一聲“哦”,他腦子裡又浮現出了多年前,那個黑白電影的标題,像是血液一樣粘稠的灰色液體組成了四個大字《恐怖遊輪》
他現在,一定是呆在恐怖郵輪上沒錯。
正想着,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傳來,泰勒被吓的下意識抖了一下。而接起電話的唐珏則是立馬就皺起了眉頭。
“你現别輕舉妄動,我馬上就過來。”
随後她轉向泰勒命令道“現在就帶我回岸上去,越快越好。”
事情要從兩個小時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