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舟花了整整兩個小時,學習到了不少攀岩小技巧,以及最重要的——一個人是不能在兩個小時之内學會攀岩的,但爬樹也許可以。
隻要是采取了正确的發力方式,固定三個點,挪動另一個點,爬樹也沒有那麼難嘛。
李儒舟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爬上市政府家屬院外圍的梧桐樹的樹杈子,雖說沒有陸邈爬樹爬的熟練,但總歸是爬上來了嘛。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以更加扭曲的姿勢順着梧桐樹分叉的枝幹爬進了小區内。
他打算直接鑽進鐘思遠的家裡,趁他不注意偷走他的某件東西交給陸邈,這事也就算成了。
想法和計劃都極其簡單,唯一的問題在于——鐘思遠家在哪裡?
李儒舟當然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鐘思遠中午會回家吃飯——在他剛來這個宇宙被父母陷害将要入獄的時候,他知道了看守所的犯人是會每天都看新聞的,于是李儒舟為了融入大家補了兩節新聞。
他還記得其中一條是這樣的‘市政府食堂正在重新修繕,修繕後将面向社會招标。’‘在此期間,市鎮府的工作人員的午休時長将會增長至兩個半小時,請前來辦理業務的廣大群衆注意工作人員的上下班時間,避免跑空。’
鐘思遠是财政部部長,這次的食堂招标肯定是要經過他的手的,而他又是個那麼謹慎的性格——連小區裡的牆皮都不願意提前修繕,李儒舟敢打包票他不會在外面吃飯。
金黃的樹葉被風吹過簌簌的響着,李儒舟找了個靠進大門的長椅坐下了,還沒到市政府機關下班的時間,小區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李儒舟一個年輕人置身其中,倒顯得很顯眼。
要是以前的話,李儒舟大概率會找到了一個隐蔽的角落蹲着偷看門口的進度,可如今的他從陸邈那裡學到了一招——隻要有人送我出去,那就不算我翻牆進來。
這是明顯的陸邈思維,不畏懼任何人的目光,相信未來的自己能解決一切問題。解決不了也沒問題,大不了撂挑子不幹了。
李儒舟不覺得自己可能會撂挑子不幹了,但他也覺得這種心态和辦案方式不錯,輕松省力又快捷,甚至還能和周圍的老頭老太們建立聯系。
許是常年住在家屬院的老頭老太太沒怎麼見過生人,看見李儒舟坐在那裡忍不住問了兩句。
“哎呀,小夥子是來找人還是新搬進來啊。”
問話的人是一個年紀很大的阿姨,帶着濃厚的南方口音,不像是A市本地人。
她的頭發被染成栗色,燙卷後梳成服服帖帖的馬尾,一絲不苟到看不見一根碎發,甚至就連發根處都看不出原本的發色。
“我來找人的。”李儒舟禮貌的回複道
“哦喲,小夥子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人家家裡的地址就來了呀?這樣可不好的呀,你這樣子求人家辦事可是不行的呀,可不好自己找上門來的呀。”
這阿姨敏銳的有點吓人,但想到在這裡住着的也許都是些退休了的老幹部,有這點敏銳程度也正常。李儒舟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努力組織了一下措辭
“阿姨,我是來給他們家孩子做家教的,但是對方還沒告訴我地址,隻是讓我在這裡等他中午一起下班。”
“哦......這樣呀,那是阿姨委屈你了。”
"家教呀,你是A大的學生是嗎?前兩天我還認識一個A大的來咱們這小區做家教的,在咱們這小區裡做家教好呀。"阿姨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你給人家課上的好了呀,指不定有什麼好處在後頭呢。”
李儒舟不想和這個阿姨廢話,但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樣解決,尤其是對方還表現出了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
他選擇将問題丢給二十分鐘之後的自己解決,于是他繼續編道“是呀,那我肯定也是想進步的呀。”
阿姨上下打量了李儒舟一通,随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就連已經暈開的眼線也在表達贊同。她繼續說道“好孩子!你是給誰家當家教啊,阿姨看看能不能幫你牽個線。”
李儒舟想了想,故作玄虛的說道“那個部長你知道的吧,就是他家。”
這個小區裡住着的部長沒有是個也有八個,再加上各級副部長,李儒舟覺得自己的回答好極了——這是一個正确的答案,他沒有騙人,但這又是一個籠統的答案,聽到了答案的人也并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但阿姨卻飛快的問道“是鐘部長家吧?那你可要好好幹了啊。”
李儒舟再次被阿姨的敏銳震驚,這人怎麼比他還像是個偵探,他連忙問道“您怎麼知道的?”
阿姨笑了笑,得意寫在臉上,就連卷發馬尾都随着她的行動跳了跳。
“部長總共及那麼幾個,我住在這裡,誰家有孩子沒孩子,孩子多大了我能不知道嗎?阿姨老咯,也就記憶力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