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不是下周回來嗎?”
江禹行站在喻言家門口沒動:“事情提前辦完就回來了。”
喻言走上前去,拿出鑰匙開門:“等多久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打過電話,你沒接。”
喻言想起來了,她跟吳悠然通電話時,江禹行的電話打進來,可她沒接。
啪地一聲,房間裡亮堂堂一片。
喻言換上拖鞋,從鞋櫃裡拿了一雙男士拖鞋,擡眸說:“喻星宇穿過的,你要不要将就穿一下?或者套鞋套?”
江禹行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沒換鞋,也沒套鞋套,那時喻言并不在乎。他掃了一眼房間,幹淨溫馨。
“穿鞋吧。”他将禮品盒放在一角,邊換鞋邊說,“給你帶的特産。”
喻言随意瞄了一眼地上的東西:“謝謝。喻星宇挺喜歡吃的,回頭讓他拿去。”
江禹行微愣,兩個月前,她離開鵬城見到這些特産時,她可不是這樣說的,她說她喜歡吃。
才吃過一次,就吃膩了?
“你坐呀,喝水嗎?”
“不用。”
江禹行坐到沙發上,看着喻言走向餐桌,取了一個紅色馬克杯,頓了頓又取了一個玻璃杯,拿起一隻白色北歐風水壺倒了兩杯水。
喻言拉開餐椅坐下,端起紅色馬克杯,水溫比較高,冒着白煙,霧化了她的臉,為本就好看的臉增添了幾分朦胧美。
她鼓着腮幫子,對着水杯吹了好幾口氣後,這才微揚着脖子,小口地喝着水。
江禹行興許是渴了,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喻言喝了幾口水後,并沒有放下杯子,雙手握着杯壁,吸收水的溫度。
“你什麼時候去新公司上班?”
“明天。”
“這麼急。也是,他們求賢如渴。”
江禹行不負使命,果真帶回來幾個優秀的AI技術人才,如果不是為了說服那些人,他早就回來了。
“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生活很充實。”
“幹了什麼有趣的事?”
喻言笑得很開心:“相親。”
江禹行一怔。
喻言以為他不信,伸出兩個手指頭:“真的,三天相了兩次親。”
江禹行垂頭斂笑:“有必要安排這麼密嗎?”
“工作也就那樣了,生活得有點改變吧。”喻言頓了頓,“要不了多久我就27了,好快。”
“那你相得怎麼樣?”
“要麼我不滿意,要麼他們挑毛病,反正就那樣。”
“還準備繼續相親?”
喻言點頭:“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選,也可以介紹給我。”
話出口後,她也小吃一驚。原來,認清現實不抱有幻想後,人真的可以變得清醒和無所謂。
江禹行直直地盯着她,兩人隔了兩三米遠,他能看清她的容貌,卻看不清她的心。
“别這樣看我,相親多正常的事,你不也相親嗎?”
“我是被騙去的,不是主動去的。”
喻言笑了笑,那又有什麼區别。
江禹行渾身不自在,挪了挪身體,布藝沙發發出悶悶的聲響。
喻言想問江禹行,他喜歡的人她認識嗎?那個人是不是周念薇?
不過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這些已經跟她沒關系了。
江禹行陷在沙發裡,沉默了一陣後說:“找那些陌生人相親多麻煩,還要花很長時間彼此了解,找個認識的知根知底的人不是更可靠?”
“你不覺得跟認識的人相親很别扭嗎?要是沒成,多尴尬,說不定還會引起很多事故,熟人變成陌路人甚至是仇人。”喻言搖了搖頭,“想起來就可怕。”
江禹行望着她:“就不能想點好的?比如信任度更高,了解會更深,相處起來更容易。”
“要是熟人間有火花,不早就在一起了,何必還要相親呢?”
江禹行被問得啞口無言。他不想讨論這件事,掃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問:“冉嘉不在?”
喻言心頭一驚,她現在還是怕江禹行提起冉嘉,盡管她準備一口咬定那晚她喝斷片了,什麼都不記得。
江禹行見她失神,又追問:“冉嘉呢?”
“她約會去了。”
“是嗎?我找她還有點事。”
喻言慌了:“找......你找她幹嘛?”
江禹行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不幹嘛。”
喻言一聽,更慌了。她現在很怕冉嘉突然回來,那不就正好撞到槍口上了?
她看了一眼手機:“快十點了。明天一早還要去見客戶,我得早點睡。”
喻言的逐客令這麼明顯,可江禹行卻紋絲不動。
“你明天不是要去新公司報道嗎?”
“是哦。”江禹行沒有忙着起身,“看來隻能下次找冉嘉了。”
喻言後背發涼,江禹行非得找冉嘉嗎?
江禹行走到餐桌前,突然彎下腰,湊近喻言的臉,吓了她一跳,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很得意,拿起桌上的水杯說:“口渴了。”
喻言沒敢看江禹行,但聽到他吞咽的聲音,極不自在,急忙起身拉開一段距離。
江禹行喝完水就走了。
喻言吐了一口氣,身體這才松懈下來。
她覺得今晚的表現不錯,她能做到不帶多少幻想,用平常心跟江禹行交流。
她想,總有一天會戒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