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在近郊的一個度假村酒店裡,那裡依山傍水,環境優美。據說是新娘子想要一個草坪婚禮。
盡管這裡空氣清新,山清水秀,但白日的溫度可不低,室外婚禮對于怕曬的人并不友好,好在這裡不像城區那般悶熱,偶爾一股山風吹過,攜帶陣陣花草香,令人陶醉。
在山裡長大的喻言,喜歡親近大自然,看着新郎新娘幸福滿滿的樣子,嘴角一直揚着。
喻言的目光都在新人身上,而江禹行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他湊近她問:“喜歡草坪婚禮?”
喻言點頭。
“這裡有很多溫泉。”
喻言詫異:“三伏天泡溫泉?”
“三伏養生,冬病夏治,未嘗不可。”
“我媽有風濕,冬天的時候右邊胳膊和腿都是冰涼的,有時還痛。要是她能在江城長住,倒是可以帶她來泡溫泉。”
“過年時可以讓阿姨來住一陣。”
喻言想了想,點點頭:“我得趕快把房定下來。”
江禹行湊到她耳邊低語,喻言的耳朵瞬間發紅,害羞地看了他一眼再别過頭去看新娘父親緻辭。
江禹行追問:“你覺得怎麼樣?”
“會不會太快了?”
“外婆等不急。”
“外婆會長命百歲,她有什麼等不急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禹行清了清嗓,“是我等不急。”
喻言捂着嘴笑:“你就這麼恨娶?”
“那還不是因為想娶的人是你。”
喻言笑得花枝亂顫,見旁邊的人頻頻看向他們兩,她不好再嬉笑,提醒江禹行好好觀摩婚禮。
*
江禹行和喻言打算吃過婚宴便去避暑勝地,大約兩小時的車程,他們要在山上住一晚,山上還有一場音樂盛宴。
唱歌老跑調的喻言還沒參加過音樂節,也沒看過演唱會,可自從得知江禹行的這個計劃後,她已經期待了好幾天。
盡管江禹行的奶奶和姑姑不給她好臉色看,但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不過,她的好心情沒多久就戛然而止。
*
剛來酒店時,江禹行便帶喻言去給許家人道賀,這裡還有些其他熟人,他一一地為大家介紹着喻言。
當然,也包括他的父親、奶奶和姑姑。
江明朗像上次見到喻言時那樣,笑容滿面,像個慈父。
然而江禹行卻不以為然,那不過是歲月的僞裝罷了。
江老太太看上去就不是好說話的人。她個子不高人也瘦,卻有一種藏不住的高高在上。她年歲已高,還有一股從容和精明。如果表情控制失敗,就會有很明顯的刻薄感。
江明麗比她母親高大許多,像一個放大版的江老太太,看起來更不好惹。
喻言站在江禹行旁邊,安靜地聽着他與他親人間的對話,大多時候是他的奶奶在說話,叮囑孫子多回老宅。
江老太太隻是在江禹行介紹喻言時,微微點了點頭,便無視後者的存在。
反倒是江明麗多看了喻言幾眼,不過眼神并不友善,帶着輕視和挑釁。
如果喻言不知道江禹行的奶奶和姑姑的為人,此刻她應當會窘迫尴尬。
好在江禹行從未隐瞞他們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她也不會因為别人的無禮挑剔而内耗自己。
有個阿姨上前打招呼,對江老太太說了一句:“我看很快就能喝上您孫子的喜酒了。”
江老太太斜眼看了喻言一眼,挑了挑唇:“我江家大門可不是誰都能進。”
江禹行神色一頓,轉頭看喻言,見她在對自己笑。
那位阿姨哪不知江老太太的個性,要怪就怪自己,沒事先了解情況,此刻隻能尴尬賠笑。
“阿姨,奶奶說得沒錯,我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人結婚的人,更别說讓别人安排我的婚姻。”江禹行握着喻言的手,十指緊扣,“到時候您可得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阿姨見江禹行替她解圍,笑着說一定,又閑聊了幾句後離開。
不過江老太太和江明麗的臉色可不好看,江禹行也不想看,拉着喻言走了。
吃席時,江老太太本想讓孫子同坐一桌,可江禹行不想喻言吃飯時還受氣,便找了個理由到其它桌上吃飯。
飯吃到一半時,江禹行被江明朗叫走。在場有不少長輩舊識,他出國又在外工作好多年,好久沒見到這些人,作為晚輩的他理應去問個好。
*
喻言放眼望去,全是陌生面孔,也罷,可以好好享用美食。當她吃飽喝足後,江禹行還沒能脫開身。她覺得有些悶,走出宴會廳,在花園裡找到一處涼亭看風景。
花園幽靜,陽光透過樹葉空隙閑散地打在涼亭裡,形成一個個金色美麗的光圈,盡管烈日炎炎,可人在亭子裡不覺熱且惬意。
飯後不久,喻言略顯困頓,靠着柱子閉目養神。混混沌沌之際,聽見有人靠近,她急忙睜開眼,許是意識還不清醒,愣了幾秒後才站起來。
隻見江老太太不急不緩地走進涼亭。
“奶奶好。”
江老太太冷哼一聲:“不能随便跟着叫奶奶,能不能進門還不一定。”
這老太太也太較真了,就一個稱呼而已,晚輩見了七八十歲的老太太,誰不叫一聲奶奶或是婆婆,難不成叫老太婆。
她不想跟一個老人計較太多,笑了笑:“江女士,您坐。”
江老太太橫了一眼:“我不姓江。我看你人也不小了,腦子卻不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