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呢？”

林楚楓爬上床，把堆在床腳的被子抖開給江汀羽蓋上。

江汀羽往裡面躺，後背貼上了尚有些涼氣的牆壁。

林楚楓剛躺下去，他就問：“楚楓，你這十七年裡，有沒有什麼特别想要的東西啊？”

“特别想要的？”林楚楓無聲想了想：“好像沒有。”

“你呢，有什麼想要的？”

江汀羽起身往林楚楓胸口上靠去，一點征兆的沒有，林楚楓拿手臂給他枕，時不時還伸手抱抱他。

“我啊，我想要……”

林楚楓稍稍低下頭。

江汀羽的嘴唇往他耳朵邊湊，溫熱的氣息哈在他耳廓上，渾身都有點發癢，仿佛是有隻小貓在撓心眼子。

他聽見江汀羽說：“我想要你親我一下。”

此話一出，寝室裡安靜下來，連一棵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你就親我一下嘛，就一下。”江汀羽又說。

林楚楓沒什麼反應，月亮被雲層遮住，江汀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時間轉瞬即逝，幾分鐘後，江汀羽放棄了：“算了，睡……唔！”

林楚楓托着他的腦袋，輕輕在他柔軟的嘴唇上落小一個很溫柔的吻。

這真的隻是一下，碰到嘴唇後，林楚楓就把他放回去了。

江汀羽腦袋落在床上的一瞬間——

林楚楓親我了？

他親的是我的嘴唇不是臉。

我去去去去去去……

江汀羽回味着剛才那幾秒鐘，心髒快蹦出來似的傳遍身體上上下下，腳趾頭都在一下下跳動着。

但他為什麼不說話？

是不是我太激動了，他正盯着我看呢？

想着想着，江汀羽逐漸把被子拉上來蓋住了自己的面部，隻留下幾根手指頭和頭發在外面。

見此情景，林楚楓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他左手伸到江汀羽後背，慢慢幫江汀羽翻了個身。

兩個人面對面躺着，江汀羽悄悄貼近林楚楓懷裡，雙手的手指頭屈縮，他感受到林楚楓給自己整理了一下被子，最後順順他的頭發，用手把他團團圍起，說：“乖，睡覺了。”

兩人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都聽到了後半夜一點多下的一場雨。

·

臨近高考的最後幾天，複習進入了非常緊張的階段，不愛學習的同學終于開始慌張起來，拿着資料到處找學霸問問題。

晚上不想去階梯教室學習的，全都拿着書本到寝室，一個寝室裡，每個床上都點着小手電筒，沒電了還會請走讀生去買，曾經宿管老師看見肯定會罵，現在看見了也不聞不問，到很晚時候才來敲門讓趕快睡覺。

上課沒有人再交頭接耳，有什麼不會的老師都會講的很精細，在沖刺的最後幾天，所有人都拿出了史無前例的鬥志，開年級組會時，都把自己想考的大學寫橫幅上，願自己前程似錦。

夏天過來了一小段時間，炎熱的天氣惹人半夜睡不着，沒有空調隻能用草稿紙和沒用的試卷折成扇子手動扇風，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迎來了23屆高考。

考試當天，一切都很安靜，超市關門，校園裡的車輛全部撤走，鈴聲改成了敲鐘，校門口拉起了警戒線，正中間放了塊警示牌，上面寫着“高考乃人生大轉折，閑雜人等勿近”。

教導主任拿着個大喇叭在去往食堂的路上喊：“所有高考生快去吃早點，免費吃免費吃，所有人都要吃，避免考場上餓肚子。”

免費的早餐和免費的飲料牛奶之類的，這些在二中都是高考生獨有的福利，在固定的時間為高三生開放，很人性化的一個規定。

林楚楓檢查自己的文具袋，确認身份證、準考證和文具都帶齊了，起身來到江汀羽身邊：“走吧。”

離高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可以先去個廁所。

許輕至和盛嶼夏的文具袋放在寝室裡，兩個人拿着它去吃早飯，現在在教學樓那棵大樹下坐着。

學校給其他年級的同學放了假，北教學樓上四面八方都貼着印上勵志語錄的橫幅，最顯眼的是屬那句“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别”。

盛嶼夏掃視了一圈周圍：“陽永這家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每次考試前都看不見他，老是踩着點來。”

“不知道啊，這次是高考他應該會早來一點吧，不然連考場都進不了。”許輕至說。

“肯定會來早啊，等會兒估計校長要帶着學生一起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