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至一愣。

【對不起，女朋友。】

盛嶼夏她……

叫我女朋友。

許輕至抿着嘴唇，腦子在這一刻一片空白，過了好幾分鐘也才緩過來一點。激動和亢奮集中攻擊着天靈蓋，她居然隐約覺得腦袋有點發脹。

望着頁面上盛嶼夏因為許輕至沒回消息而打過來一個“嗯？”，許輕至眼尾忽然有眼淚低落。

她想，她終于如願以償了。

·

次日，清晨八點。

林楚楓從珠寶店裡走出來，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去買了些江汀羽說要吃的東西。

晨光四射，街角被染上暖陽，看得見小孩子對着太陽搓手取暖。

早晨的街上是一天當中人流最大的時候，到了白天下午，大多數都去種地去了，街上就一片寂靜冷清。

林楚楓穿了件加絨的衛衣，左肩被紗布包着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他尋思着回去拆下來看看。

吱呀——

卧室門打開，他望了眼還在睡懶覺的江汀羽以及床尾将自己裹成一個小球的白小白，輕輕笑道：“你們兩個，太陽出來了，要睡到什麼時候？”

江汀羽雙手往上伸，被子從他腦袋上滑落，他伸着懶腰長長“唔”了聲，聲音慵懶：“楚楓……我知道你最好了，就再讓我，讓我睡一會好不好……”

無論什麼時候，林楚楓都抵不住江汀羽和他撒嬌。

“行吧，等會兒我做完早飯叫你。”林楚楓說，随後往前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下。

江汀羽昨晚說想吃蔥油拌面，林楚楓今早買了些小蔥，洗幹淨切段之後就開始了爆炒，鍋裡的聲音呲呲呲，雖然聽着不錯，但被煎的滾燙的熱油不小心濺到手上時就有些疼，還可能會起小水泡。

林楚楓一個人做了這麼對年的飯，對這些已經很習慣了，不小心被濺到起水泡的話，就找根針給它戳戳，過兩天就能好。

白小白睡醒去他的褲腳上抓，林楚楓摸了把它的小腦袋，去倒了些牛奶和狗糧給它。

林楚楓往鍋裡加些鹽，用筷子夾了兩根送嘴裡償了下鹹淡。

覺得味道還不錯後，他放下筷子去喊江汀羽起床。

一隻手微微晃了下江汀羽的肩膀：“汀汀，早飯做好了，起床去把臉洗了吃。”

江汀的的手背貼眼，抵擋住外界的光線，他慢慢坐起來穿鞋子，揉揉模糊的雙眼的同時還不忘踮起腳尖給林楚楓的脖子一個早安吻。

面坨了就不好吃了，江汀羽用自己覺得很快的速度洗漱完，上廚房去吃面。

雖然太陽大搖大擺的挂在天上，天氣卻一天比一天涼起來，林楚楓在江汀羽吃早飯的時候跑去把那個壓了大半年箱底的取暖器掏出來，插上電發現還能用。

冬天有個取暖器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晚上睡覺的時候把它開小火，整個屋子的暖烘烘的，一覺睡到大天亮根本不是問題。

今天也沒什麼很忙的事，林楚楓打算等會兒教江汀羽做飯，剛從卧室門口走出去，他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陽永：【你有時間嗎？來政府廣場一趟，有事想和你說。】

林楚楓：“……”

。：【知道了，等會兒上去。】

陽永：【我在涼亭旁邊。】

。：【嗯。】

林楚楓走到廚房，輕輕拍拍江汀羽的頭頂：“汀汀，你先吃，我先出去一下。”

江汀羽呼噜呼噜的把面條嗦進嘴裡，點點頭：“好，那你早點，早點回來。”

“嗯，别忘了吃藥，回來給你做飯吃。”

廣場在緒唐鎮的街頭，出去就是别的地方了，離林楚楓他們住的地方有些距離，但也不是很大。

紫雲街右邊那條路有家定制窗簾的小店，無論什麼時間經過，外面都有好幾個大叔大爺坐在一起下象棋，在林楚楓記憶裡，好像已經有八九年了。

邊上的樹多數在這幾天掉葉子，放眼望去，一排樹已經秃好幾棵了。

白天的廣場最是寂靜，除了偶爾有幾個老人小孩兒路過，沒什麼人會來這自找無聊。

而陽永，就是這個自找無聊的人。

他在涼亭旁邊的大石塊上靠着，雙手插兜，面向遠處那片不太繁忙的服務區，涼風吹得他頭發往後推，發際線高，某一瞬間幾居然像個秃子。

林楚楓的背影在這偌大的廣場上顯得有些孤獨，他走路的聲音很輕，有時候很容易吓到人。

陽永在那塊草地上站着，林楚楓去随便找了塊石闆站，恰巧在陽永身後，林楚楓淡淡喊了聲：“你找我？”

聞聲，陽永轉過身，臉上沒什麼表情：“嗯。”

不知怎麼了，林楚楓覺得他今天有些怪怪的，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嚴肅成這個樣子。

陽永雙手從褲兜裡拿出來，朝着林楚楓走過去，林楚楓想問問他什麼事，結果下一秒，他見陽永掄起拳頭就直接往他臉上一怼——

林楚楓聽見自己的骨骼“咔”了一聲，疼痛感來襲，下一秒，他就失去重心，往旁邊涼亭座位上重重靠了過去。

“呃……”

世界在這一瞬間天旋地轉，林楚楓站不太穩，下意識扶穩了涼亭座位後的小鐵柱。

他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陽永朝他走過來，說道：“這一拳，是給你沒照顧好江汀羽的。”

涼亭下常年陰涼，裂縫出長出了很多青綠色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