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陰森、幽暗的走廊,一個高挑的身影藏在陰影裡。可疑的綠光灑在地面上。我遲疑地向前走去。
然後就看見了裡德爾那張英俊的臉。
“你早就看穿我了,對不對?”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的微笑,“你想折磨我——殺了我,就像你爸爸對其他人做過的那樣……”
“操!”
“睡——覺!”佩蒂爾大聲的叫道,“你吵死了!”
我渾身冷汗,意識到剛才那隻不過是夢。我躺在自己在宿舍裡的床上,旁邊沒有湯姆·裡德爾,而是佩蒂爾、愛麗絲、安娜莉澤和莉莎·杜平。枕頭像雲一樣軟,被子溫暖而輕盈——和夢中冰冷而陰暗的場景沒有一絲共同之處。
“格洛裡,你一直在做噩夢。”愛麗絲掀開床簾,一雙圓圓的藍眼睛看向我,“你要不要喝點熱牛奶?”
“我夢見老蝙蝠挂我了。”我說。當然是謊言。
“你别和馬爾福吵架了。”她建議道,“叫他給你補補課——他魔藥課成績挺好的。”
說到魔藥課和馬爾福——簡直感覺是上輩子的事情。裡德爾給我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天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我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蹦出裡德爾和他的斯萊特林袍子,還有級長徽章——我還是離馬爾福、甚至斯萊特林的其他人遠一點好,現在就是珀西·韋斯萊也能讓我繞着走。
“既然大家都醒了……”安娜莉澤在床簾後面說到,“決鬥俱樂部你們聽說了嗎?”
“啊?”
“我不覺得是個好主意,考慮到主持人是洛哈特和斯内普。”我郁悶的說,我是聽佩内洛普·克裡瓦特說的,一開始還挺興奮——好吧,高興了一秒,然後就在聽到洛哈特和斯内普名字的時候變得垂頭喪氣。
佩蒂爾對我怒目而視:“洛哈特教授是有真才實學的——”
“有道理。”安娜莉澤打斷了她,“老蝙蝠很可能公報私仇,把格洛裡叫出來打。”
“那我希望波特和隆巴頓也去。老蝙蝠一定會執着于折磨他們而忽略我……”人總是要懷有希望的。我朝後躺去,把自己淹沒在被子裡。
第二天一早我幾乎沒能起床。安娜莉澤·辛奇毫不留情的把我從床上拖起來,然後就厭惡的捂住了鼻子。
“你臭了,克勞奇。”女暴君殘暴無情地說,“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我不知道。”因為有個殺人犯住在我腦子裡。我每次一閉上眼睛他就出現在我面前。
安娜莉澤無言的看向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對我攝神取念——我眨眨眼,她的視線從我的眼睛移開:“清理一新——你真的應該去看看醫生。”
然而我沒有。
我走在通往門廳的樓梯上——正是裡德爾成功陷害海格之前,和鄧布利多說話時站上的那一截樓梯。不再是面條人的哈利·波特和他的一群格蘭芬多朋友正站在布告欄旁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
我眯着眼睛望去。
“是決鬥俱樂部。”盧娜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裡冒了出來,頭上還頂着幾根蒲公英,“第一場就在今天晚上。”她大而無神的眼睛在哈利的頭上停留了三秒鐘,就看向了别的地方。
“謝了,盧娜。”我真心誠意的說,“今晚你去嗎?”
“你想讓我去嗎?”她反問。
“你去我就去。”
盧娜沉思了半響。“我去。”她輕快地說,“我要先去做點準備……”
食不下咽地吃完早飯,我悲哀的發現,又到了一周三節的草藥課。帶着一肚子的怨氣,我和泰瑞·布特殘忍的對待着那群喋喋不休的曼德拉草,而如今它們更加重要了——斯内普需要用它們來配置解除石化的藥水。它們如今已經脫離了嬰兒期,開始顯現出兒童的特征,也就意味着它們更加難纏。一節課下來,泰瑞和我的手都變得又紅又腫,因為這些東西一整節課上都在隔着防護手套瘋狂的厮打。
“你知道,”終于摘下耳罩之後,泰瑞抱怨說,“上課的時候我一直想把耳罩摘下來,這樣我就可以暈倒過去,不用再折騰這東西了。”
“你也可能會死,布特。”馬爾福傲慢的聲音從溫室的另一半傳來,泰瑞對他怒目而視。
“馬爾福說的對,朋友。”我拍了拍他的背,可能用太多力氣了,他差點掉進花盆裡。
我一向收拾得很慢,尤其是今天——泰瑞也沒有什麼幫助。總之,我們走出溫室的時候,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當我在溫室門口看到馬爾福的時候吃了一驚。
“我以為斯萊特林馬上有魔藥課。”我說道,其他人已經都走了,他幹嘛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