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戰士會受傷，會死亡。

他無法克制地幻想出托馬斯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就像父母一樣，冰冷下去……離開自己。

在某天某個街巷中，托馬斯那雙熟悉的、永遠冷靜銳利的眼睛變得灰暗，失去生機。

林恩看到臉色非常難看的布魯斯走進辦公室，他詫異了下，讓布魯斯坐在沙發上。

“怎麼了？”他端了杯水遞給布魯斯，問道。

“托馬斯，我在想....”，布魯斯接過水杯，眼神有些恍惚地說，“或許你應該别主導這次項目，或許隻讓我來跟這個計劃就可以。”

或許在别人聽上去，這簡直像是布魯斯要把林恩排除出項目，是奪權。但林恩隻是平靜地看着布魯斯。

“布魯斯，你是我的兄弟，你是我血脈至親，”林恩語氣平和地說，他凝視着布魯斯，兩雙鋼藍色的、近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對視着。

“你應當一直同我站在一起，”

“我們曾經一同面對過最黑暗的時候，而這隻不過是想要改變哥譚的第一步而已。”

林恩坐到布魯斯身邊，自然地拉起布魯斯攥緊着的手，象征着生命的體溫切切實實從那隻手上傳達給布魯斯，“我不會死在你面前，布魯斯，永遠不會。”

布魯斯，你不應該害怕，應該害怕的是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才對。

貓頭鷹可不是什麼善良的果蝠。

是的，即使對于罪犯們來說蝙蝠俠像個怪物，還剛剛用黑|幫把醫院病房填滿，但在林恩看來布魯斯仍舊是個果蝠。毛茸茸的、善良的、不肯吃肉的。

而貓頭鷹，會把所有膽敢過來襲擊自己的傻瓜，都當做獵物捕殺。

布魯斯有些出神，他想起小時候托馬斯就是這樣拉着自己到處走的。托馬斯并不是個熱情的人，他小時候就性格冷淡，也不怎麼喜歡和人肢體接觸。

通常來說，人們和别人肢體接觸是表達親近，是想要貼近的表現。

但托馬斯不是的，對他而言，肢體接觸隻是一種......“手段”。

比如拉着布魯斯讓他不要亂跑，或者在布魯斯哭泣時把眼淚抹幹淨，通過擁抱來安撫怕黑的小布魯斯的情緒......托馬斯似乎并不會僅僅因喜愛而産生想要接觸的想法。

但是托馬斯總是很敏銳，他會關注到布魯斯的恐懼、悲傷，就像能聞到布魯斯心靈的每一處傷口。這或許就是表面冷淡的托馬斯對于家人的獨特的愛。

布魯斯深吸口氣，緩緩将心情平複下來，他知道托馬斯說的是對的，他們要改變哥譚，他們會一同完成這件事。

“我明白，托馬斯，我會一直同你一起。”他回握住自己哥哥的手，全然是堅定。

“或許我有機會見到那位傳說中的蝙蝠俠呢？”林恩忽然說，布魯斯剛放松些的内心咯噔一下，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又轉回到蝙蝠俠身上。

“他不是經常在夜晚行動，打擊犯罪？或許要是有人圖謀不軌，他會出現呢？”林恩靠在沙發上，語氣輕松。

“那種晚上行動的怪家夥，托馬斯你竟然感興趣？”布魯斯試探着問，懷抱着或許自己哥哥隻是随口一提的希望。

“是啊，多少有些好奇吧？”林恩歪了歪頭，說道，“我還挺想知道他為什麼要穿成那樣打擊犯罪的？他崇拜誰？羅賓漢？還是灰幽靈？”

布魯斯趕緊打斷這個越來越危險的話題，“誰在乎呢？說不定是某種原始部落崇拜呢？”

蝙蝠崇拜嗎？林恩心想，布魯斯為了撇清關系真是什麼怪話都說。

“也許我也該調查一下這位義警。”林恩若無其事地抛出炸彈，布魯斯表情維持着鎮定，其實人已經在内心狂扣問号了。

不是，托馬斯，我沉穩可靠的親哥，你怎麼想的呢？為什麼突然就對蝙蝠俠這麼感興趣了？你作為富二代不好花天酒地不好極限運動不賽車，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有錢人怪癖了嗎？

這難道就是他哥作為闊佬遲來的叛逆期嗎？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痛苦地如是想着。

“好了，到時間了，我們去開會吧。”林恩心情愉快地從沙發上起身，沒有時間留給布魯斯痛苦了，接下來登場的是愉快的工作。

今天這場會議結束後，《阿卡姆重建計劃》的消息也會得到充分傳播和發酵。

“讓我們看看，接下來《阿卡姆計劃》會釣出什麼樣的魚吧？”貓頭鷹在心中竊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