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祿說話功夫,齊方圓直接掉頭往樓梯跑。
錢祿一挑眉,頭僵硬的歪向齊方圓逃跑方向,“哈。我錢祿在的本,從沒有第二個人能活着出去。”
齊方圓不怕錢祿放狠話,相反,錢祿說得越多,對于她來說逃跑的幾率越大。因為有節日buff加成,她忍不住回嘴道:“呸呸呸,大過年的胡說啥呢。”
錢祿杵在原地,拳在半空,暫時性短路一秒,随後幽綠的眸子暗而複明。
齊方圓一邊跑一邊用餘光觀察身後動靜。方才她已經領教過錢祿的速度,即便是争取到了這幾秒時間對于錢祿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
眼看就要到樓梯了,要怎麼辦。下去的話樓梯上堵滿了屍人,不下去又沒有好辦法處理錢祿。
腦子裡正琢磨着,地面上一個尖細的影子突然從她影子旁邊冒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齊方圓揚聲喊道:“開往A北的7号線即将抵達,請上車的乘客最好準備!”
她看不到檢票口的情況,但是可以聽到檢票口方向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還不夠啊。
“開往A東的3号線即将抵達,請上車的乘客最好準備!”
尖細的影子露出整個頭部,按照影子比例來看,最多再有……不,可能她已經進入了錢祿的攻擊範圍。
“開往A西的3号線即将抵達!”
“開往A南的7号線即将抵達!”
“開往A北的7号線即将——”
齊方圓還沒說完,隻覺耳後一涼,她連忙矮身就地一滾。
‘突’
扶梯感應到物體自動運行起來。
終于到了。
齊方圓側頭剛要起身,就看到上行扶梯像呈現貢品一樣将血肉模糊的斷肢殘骸一批接一批的堆到了她面前。
她強忍着胃中翻湧跳上扶梯旁的減速帶,每下滑一段便以防滑器為落腳,然後再進入下個階段。下滑間隙,她仰起頭,饒是有心裡準備的她也不由愣了片刻。
為了制造混亂,剛剛她一連喊了3、7兩号線、四趟地鐵到站,此刻如人海般的屍人蜂擁而至。
不過……
她咧嘴一笑,用口型沖錢祿念了兩個字:拜拜。
即将滑至底部,她踩住球型凸起避免沖進屍人堆裡。
“你怎麼下來了!趕快走!”
齊方圓還沒站穩腳,就聽石頭聲嘶力竭的吼着。
“上面有個瘋子——”
“快走!地鐵裡出來的東西和上面下來的不一樣!”
什麼?
齊方圓避開屍人屍堆跳到地上,最先被觸發的、已經停靠在側開往A南的7号線被擠得滿滿當當。屍人好似趕時間一樣,成堆成堆的人卡在車廂門口往裡擠,甚至車窗上層層疊疊貼滿了屍人。
這班地鐵是上不成了。
她蹙眉别開眼,不再看令人生理不适的畫面。
“石頭?”她試探叫着,剛才聽聲音應該就在電梯附近,怎麼沒看到人?
“走。”
聲音是從另一個扶梯口方向傳來的,而且明顯比剛才要遠。
齊方圓跑了兩步,地面上一條拖行血迹讓她加快步伐。她一路跟着血迹直走,血迹還沒到樓梯處卻提前改變方向,向樓梯下拐去。她緊随其後,沒走兩步再度發現血迹拖痕竟然戛然而止了。
人呢?她左右查看。
察覺到不對時,已經太遲了。就在她擡頭的一瞬間,一人形黑影驟然而至。
因為她位于樓梯下方,本身高度不足,所以當她看到對方時,對方已經在她臉上了。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無論往哪躲總歸避不開這一擊。既然非要她的命,那她隻能莽上去,大不了玉石俱焚。
狠勁上來,她撤腳重心下移,同時捏緊拳頭猛向上揮去。
作為一個普通工作黨,除了解壓玩偶外,她能用上拳頭的地方實在不多。
這一拳她用了十成十的力,甚至在拳頭接觸到對方胸口時,無比清晰的聽到一連串清脆的指骨劈啪聲。對方的身體停止下降,然後直接被她一拳打到了樓梯底下的牆裡。
巨大震動使得灰塵和零星碎石簌簌落下,齊方圓任由它們砸在肩上、臉上,不可思議的看着卡在牆裡面目猙獰的屍人。屍人的腹部一團血肉模糊,部分肌肉組織濺到牆上,畫面極具視覺沖擊力。
這一拳的殺傷力怕是頭牛也扛不住吧?
難不成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清晰認知”,都隻是妄自菲薄?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節和手背一片通紅,因為用力過猛,五指僵在一起,手臂還在微微顫抖。她撐開僵硬的手掌,慢慢活動關節。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