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也跟着在找，看看這塊，看看那塊，“神？為什麼他是神，其他都是神隕？”

“說明……破風還活着？”周簡猜測。

活着？齊方圓立馬就否定了這種可能，神仆說破風死後衆神隕落拉開序幕，除非——死和隕落的含義不一樣？

！齊方圓被這個想法驚到了，她越琢磨越覺得對。

她剛想把這一點告訴衆人，擡頭就看到不遠處若隐若現的紅色衣服一動不動。

阿曜？

齊方圓四下張望，其他人都在附近，要麼在找石碑，要麼在看石碑，唯獨阿曜都快走進霧裡了。她舉着蠟燭走過去，“在這杵着幹嘛？”

阿曜沒說話。

齊方圓順着阿曜的視線，低頭看向地面。這一瞬間她還以為阿曜找到破風石碑了，趕忙俯身用蠟燭去照，然而地上隻有一個微微隆起的土包。這個土包很矮，屬于從上面踩過去都隻會以為是路太坑窪的那種。

嗯？坑窪？

齊方圓忽然想起進入白霧之後确實有些地方坑坑窪窪的，難道……

她用蠟燭向四周照去，一邊看一邊皺起眉。

這裡的地面很難形容，如果硬要說的話，就像是一層層矮土包層層疊疊摞起來的，看起來十分惡心人。而她現在站的地方是層疊土包中摞出來“平路”。

“這些是？”齊方圓欲言又止，她敢相信這些土包會是猜想的那個東西。

直到看見阿曜點頭，她表情失控到眼睛圓睜，“這麼多？這看起來可不像有人活着出去過的樣子。”

阿曜極其平靜，語氣淡淡的：“我以為你去招惹清道夫的時候就已經預知了現在的處境。不是嗎？”

“我是想到了……”可她沒想到她都進煙囪了也會被抓進來。

“既然是副本，就不會有死局。隻是現在成神會隕落，不成——”齊方圓一拍手，斷線的思路終于接上了，“你說隕落和死是不是不一樣。”

“成神必定會隕落，不成神可能會死？”露娜聽到了齊方圓他們的話，也向四周看去，“按照這裡土包的數量，恐怕不成神一定會死。”

齊方圓沉默，單從成神與否這條線看确實分析不出破解副本的方法。

她舉着蠟燭踱步，腳下時凹時凸，直到她碰到一塊石碑，這才停下來。

神，神隕。

她歪頭看着石碑，福至心靈。

或許，神隕并不重要？

“神”這一個字，否定了這裡躺着的千千萬萬個神。

齊方圓極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動，問道：“神仆，這裡最初就隻有你和破風兩個人嗎？”

神仆點頭，又搖頭，“記不清了。”

“不是吧，這也能忘？”文一在神仆旁邊轉了一圈，“這該不會是什麼重要線索吧？”

“很有可能，我還有一點很好奇。”

衆人看向齊方圓。

“你送走了這麼多神，難道你對成神就沒有一點想法嗎？”畢竟有這麼多人前赴後繼，成神終歸還是有點誘惑的吧。

神仆沉默很久，然後隻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文一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齊方圓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阿曜，低聲道：“看到沒，這裡面有貓膩。”

說完她走到神仆旁，近距離觀察着神仆的神情，“沉默代表着思考，或者說是純粹不想說話。而你是前者，對嗎？你在思考有沒有産生過成神的念頭。你一定很糾結——”

“為什麼糾結？”文一不解。

其實齊方圓隻是在自說自話，她也沒想到文一突然給她來這麼一句，腦子頓了一下，但是嘴上一點沒卡殼，直接秃噜出來，“因為他說不知道。”

既沒否定，也沒肯定。

神仆幹癟的笑了一聲，“是啊，我确實不知道。因為想成神的和不想成神的都躺在這了。”

燭台上的燭火搖搖欲墜。

“哎我——”

文一剛要貼上去理論，牙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文一的胳膊把她拽了回來，“别過去。”

說話間，彎曲的焦黑燭芯一頭栽在還未凝結的蠟水裡。

燭火消失了。

白霧四下湧來，神仆的身影逐漸隐匿于白霧之中，齊方圓見狀立即護住手中的蠟燭。

“該死這蠟燭滅了，神仆不會是想把咱們全部都困死在這裡面吧？”文一說着目光一掃，猛然看到齊方圓手中的亮光，她愣是恍惚了一下。

齊方圓手裡還有燭火！

文一長吸了口氣，眯着眼睛湊到齊方圓旁邊，“你不會是早就知道神仆要做什麼了，所以才從他那借了蠟燭來吧。”

那倒也不是。齊方圓無奈，“我要是知道我就一點蠟燭都不給他留。”

文一眼睛一轉，哦了聲，“那現在怎麼辦？這蠟燭也隻剩你這麼一點兒了。這裡四面八方都是霧，也不知道該往哪走才能走出去。”

說着文一看向牙簽，“你能感覺到什麼嗎？”

“這裡像是被封死了一樣。”牙簽搖頭，說完才反應過來，渾身僵硬，瞳孔因錯愕而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