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味覺、聽覺······
一時間所有感覺一齊湧了上來。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齊方圓有些恍惚,她努力回憶,竟然想不起在剛才夾道中發生的任何細節。
不等她細究,跑步時擺動的右臂有些涼飕飕的,她謹記之前的教訓,步子沒有絲毫減慢,同時用餘光瞥了眼右肩——被殷紅鮮血浸透的衣服告訴她,她的右肩受了很嚴重的傷。
從看到血的那一刻,痛感遍及四肢百骸。她腿一軟,踉跄險些栽倒。
該死。
她左手觸地穩住身形,身後雜亂的腳步聲漸近,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盡量不動右臂,壓着腳步繼續往前跑。
這一刻她忽然無比想成神。
如果她有足夠快的速度,那她就不必惶恐會被追上,或者有足夠強悍的武力,也不用這樣狼狽逃竄。
這麼想着,錢祿極度張狂追地鐵的身影随之浮現在她腦海中。
渴望占據了她全部的理智,交織纏繞着在她的大腦溝回上,深深紮根,無法拒絕。
白霧中逼近的腳步聲瘋狂催化着渴望的生長,如果不是因為她不知道成神的方法,隻怕她已經立即選擇成神了。
“難怪神仆對我并不盡忠,原來是還在觀望其他選擇。”
聲音從上方傳來,齊方圓擡頭,隻看到白霧。
昷遼?這個聲音她記得。
隻片刻遲疑,側後方就顯現出了怪物的身形,齊方圓咬着牙繼續跑。她的壓腳步聲的辦法奏效了,後面怪物的腳步聲又陸續變得雜亂起來。
“殺了她,快殺了她。”
那聲音就在齊方圓上方,随着昷遼的指令,怪物們再次向她圍過來。
嗯?昷遼居然用聲音引導怪物找到她的位置?
齊方圓放緩腳步。
于她來說,白霧是限制,也是保護。怪物明顯也受縛于白霧,所以才會找不到她的位置。那昷遼呢?既然昷遼能看到她的位置,為什麼他不直接動手?
怪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霎時有風襲來,已經有戒備的齊方圓幾乎同時轉身,然而即便這樣反應速度對于怪物來說還是慢了些——怪物已經到她眼前了。
這次齊方圓沒有再跑,而是掄圓左手,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木盒狠狠砸在了怪物的臉上。
‘咔’
怪物鼻梁斷裂的聲音從她手臂傳來。這點傷不但沒有重創怪物,反而激怒了它。怪物擡手就要掐住齊方圓,齊方圓顧不得卡在怪物臉上的木盒,上身後仰,同時左腿擡起一腳踩在怪物胸口,借力向後跳去,脫離魔爪的同時與其拉開距離。
打鬥的動靜吸引了更多怪物,朝這邊走來。
這打又打不死,甩也甩不掉,這不成狗皮膏藥了!
死不了也沒事。
齊方圓看了眼嵌在怪物臉上的木盒,眉眼裡透着些許愉悅,“你不是喜歡報點麼,這次你可要好好跟住了。”
說完她扭身沒入白霧。
如她推測的那樣,沒了木盒,昷遼的聲音也随之不在,加上她壓着步子,怪物想找到她如同大海撈針。
心裡有譜後她不在盲目瞎跑,她開始查看沿途所有石碑,意圖找一個攻擊性沒那麼強的神,然後借助神脫離這裡。
“左邊,左邊!”
“前面!”
昷遼暴怒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齊方圓很賊的繞着圈躲着走。
冰,有點冷。
雷,容易暴斃。
黃,黃?齊方圓卡了一下。緊接着下一個是赤,她原本都跑過了,腦子閃過“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字,當即退了回來。
【赤·赤】
這個赤代表着紅,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就它了。
邊挖她還邊琢磨,這赤是什麼能力?把所有東西都變成紅色?怎麼會有人擁有這麼沒用的能力啊?
盡管右臂挂彩,但她有經驗,挖的一點都不慢。吭哧吭哧幾下就摸到了木盒……不對,這好像不是木盒。
齊方圓在一邊挖一邊左右摸着,這個神隕好像沒有棱角。
“别動!”
阿曜的聲音從突然她身後傳來,她忙把手按在赤的神隕上,扭頭看向身後。隻有阿曜一個人站在那。
不知道是不是霧的影響,齊方圓忽然覺得阿曜看起來有點奇怪。不過具體哪裡奇怪她還沒來及深究,就被阿曜手中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個……齊方圓眯着眼聚焦在阿曜手上,木盒?這木盒看起來和她之前拿的那個差不多。
難道是昷遼的神隕?
“快把它扔掉。”齊方圓示意。
“找到你了!”
昷遼的聲音再度出現,齊方圓趕緊刨土,準備拿出赤的神隕,“快扔了那個木盒,這裡不安——”
話說一半,她的手臂突然被扣住。
阿曜低聲道:“不要驚動這些神隕。”
“你沒聽到昷遼的話嗎?他在用聲音吸引怪物過來。那些怪物可不是咱們能處理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