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的拟态是沒有指紋這種東西的,他們都是識别虹膜來确認身份的。
“那個,先生……”
“孟小姐别緊張,我學過點醫,您體虛,這樣緊張手心出汗就更不好錄了,不如到後面休息室休息一下,等結束我再去找您?”
青年眉眼間有着幾分熟悉,克萊因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但既然對方給了她台階,她就順勢點了頭。
“哦,對了,孟小姐,有什麼需要可以喊我,我姓闵。”
克萊因緩緩點了點頭。
等到了休息室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說他姓什麼?姓闵?
“……”
姓闵,模樣熟悉,學醫,研究所……明眼人都知道這個研究所是實驗室,試藥人也就是實驗體。
這些熟悉的詞連起來,克萊因隻能想到一個人。
闵博士。
但這對嗎?
闵博士怎麼看也沒多大年紀……等等,永生研究所!不會真給他們研究出來長生的方法了吧?
克萊不确定,但她因心裡忐忑。
她的心髒忽然跳得很快,怦怦跳着,每一下都很重,她覺得,自己好像要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了。
她嘗試回憶自己在星際見到的種種,但無果。
克萊因關于星際的記憶都太模糊了,她在金發女孩那待的時間太長,雖然她也把這些事講給那個小女孩聽,但後者幾乎沒有回應過她。
這也就讓克萊因在講過後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抛之腦後。
而,在意識到她真的出不去後,她也渾渾噩噩過一段時間……
總結:她忘得差不多了。
雖然星際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但作為孟餘,她還記得一些事,比如她的職業是社畜,還有她的身份證号以及住址……
這些東西就像是刻在她腦子裡一樣,無論如何她都忘不了。
忘不了,但總覺得不真實。
因為她隻記得這些,談到她當孟餘那會兒的親人,同學,朋友。
那真是很抱歉,沒有,一點也沒有。
就這樣,克萊因用着零碎的信息嘗試拼湊事情的真相,最後好像有點明确了一些。
可還是有很多疑點。
“孟小姐?不舒服嗎?”
一杯奶茶出現在克萊因眼前,她沿着遞奶茶的手緩緩向上看,是那位姓闵的青年。
這麼仔細一看,這青年與闵博士長得真挺像的。
“闵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俗話說,搶别人的台詞,讓對方無話可說。
青年擡眸看向克萊因,女孩十六七歲的樣子,說話時還朝他眨眼睛,看着很是俏皮。
“或許是在監控中?孟小姐不妨回憶一下。”
克萊因撇撇嘴。
她就說,這青年給她登記身份時的态度有一瞬間變化,似乎有些訝異,可卻沒拆穿她,還幫她蒙混過關。
“我記性不好,闵先生幹脆直接告訴我吧?”
青年推了推眼鏡,嘴角挂着一抹淺笑。
“我見過真正的孟小姐,您剛剛報的身份信息是那位孟小姐的。”
這下克萊因笑不出來了。
她斂了笑容,擡眼看向青年:“闵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不管這個姓闵的跟闵博士有什麼關系,克萊因都能感覺到對方不是好糊弄的人。
與其互相打啞謎,不如找個地方打開天窗說亮話。
青年也是這樣的想法,于是領了克萊因回家。
“……”
克萊因看得出,這個青年不簡單,但沒想到他在永生研究所的地位還不低。
就這樣帶實驗體回家真的沒事嗎?
回去路上,克萊因體驗了一下無人駕駛汽車。
由于車内有監控,他們兩個誰也沒提之前的話題,反而像是剛認識一樣互演。
“孟小姐還沒吃飯吧?我這裡隻有面包了,你先吃點墊墊肚子,回家我做飯。”
這麼一說,克萊因才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在時空門前徘徊那陣子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也不餓,吃不吃飯無所謂,而且……也沒飯給她吃。
而來到這個時空,她的身體還是蟲族強度,不吃不喝完全沒問題。
但現在,克萊因看着身旁的青年,後者将包裝撕開遞給她。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克萊因很不客氣地接過。
“謝謝闵先生。”
夜深,紅綠燈的光落在青年眼尾,他笑起時嘴角上揚。
“我們之間說什麼謝謝……還叫闵先生嗎?”
剛以為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克萊因:“……”
得意早了。
雖然她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夠厚了,她還是選擇低頭咬面包裝死。
嚯,還是紅豆面包。
“抱歉,是我心急了,那我們再給彼此點時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克萊因咬着口中的面包,紅豆的甜膩在舌上蔓延開,一直到心底。
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車内攝像頭閃着紅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克萊因想了一兩秒便順着青年的意思來。
她咽下口中的面包,然後看向青年:“好嘞,闵哥!”
這聲中氣十足,誰聽了不想拉着她拜把子。
再看對方笑着不說話的樣子,克萊因将最後一點面包塞進口中,并把包裝還了回去。
“哥,什麼時候回家啊?”
或許,有一瞬,克萊因看到青年眼中閃過些什麼。
不知是因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