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窗外的風雪越來越激烈。
喪彪擡起粉色的小爪子輕輕拂去了玻璃上的熱霧,面色有些凝重地望着外面映照得雪光發白的天色。
他是慶幸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隻走狗要求,他可能要到現在才能想起來擔心貓貓幫的那群小崽子。
而在這樣的狂風暴雪裡,哪怕僅僅隻是從這裡到爛尾樓深處的廢棄屋子的距離,一來一回,他很難護好這些小貓崽崽。
不管這隻惡犬到底是怎麼欺負他威脅他的,他都切切實實地救了貓貓幫的小貓一命。
這份恩情……
喪彪默默回頭,光秃秃的尾巴一甩,擡爪,一巴掌就把站在水槽邊緣猶猶豫豫的小貓崽子給拍進了熱氣氤氲的水中。
真是不成器!
他們貓貓幫怎麼能有連水都怕的貓?!
正在專心洗貓的薄慎頓時無奈地看向了咪咪:“咪咪,不可以欺負小貓哦。”
喪彪:“……”
老子這是在幫你減輕工作量!
又是做狗飯又是給這幫小崽子洗澡,這都快半夜了——主要是你再不睡覺,那隻走狗都快被逼得吃狗飯了!
他吃不吃狗飯委屈不委屈還不要緊,重要的是貓貓幫的小貓崽子就少蹭了一頓肉肉,想想都很虧。
薄慎懲罰性地從水中擡手,然後彈了咪咪一臉水。
貓貓的本能讓喪彪咪咪光速後撤,甚至還連滾帶爬,蹿出了好幾米,他才堪堪穩住腳步。
而等喪彪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之後,一回頭,果然就看見了廚房台子上一隻隻小貓崽子盯着他,滿臉的震驚:“……”
有種原形畢露的感覺。
沒有猶豫,喪彪立刻原地擡爪,開始舔粉爪爪,試圖緩解尴尬氣氛。
隻是他的手才擡到一半,就聽見不遠處狗窩裡懶洋洋躺着的惡犬壓低了聲音對他說:“别在我面前吃手,你都多大貓了?”
喪彪:“……喵。”
你年輕,你了不起,你還不是得在人類面前裝狗?!
但多年江湖老貓已經學會了隐忍。
而且根據他的判斷,這隻走狗也嚣張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要被——
白鸾烏龍仔細地環顧了四周一圈,他并沒有感覺到什麼威脅,所以就開始閉目養神。
他不是完全的人類,使用人類的抑制劑必然會有造成不可預估的危害和意外,為了盡量延長一支強效抑制劑能夠堅持的時間,他最好還是多進入睡眠狀态。
……
“呼……”
隐約濕熱的氣流如春風拂面。
毫無防備睡着的人形小狗白金色的眼睫輕輕顫抖。
蹲在小狗身邊的薄慎心都快被可愛的熟睡小狗給融化了,變成一條徜徉滿棉花糖的粉色長河。
他要好好跟小狗培養友誼,就要先做到對小狗的人形完全脫敏。
就先從能接受抱着洗白白的退役小狗睡覺開始吧!
畢竟如果是小狗樣子的小白,他可能直接就把小白當作抱枕,允許小狗跟自己一起睡床蓋被子了。
制服解鎖的流程一如既往的絲滑。
薄慎仔細地端詳着自家小白,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出去了一趟,小白似乎疲憊了很多,連原本紅紅的薄唇都不那麼紅了。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那天晚上降溫,天太冷了,小白的嘴巴是被凍紅的。
這麼想着,薄慎的心又軟了一點。
小白還是作戰犬的時候,應該經曆過很多的困難環境吧?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他要對退役小狗好一點才行。
那他就更應該幫疲憊的小狗洗幹淨然後吹幹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休息了!
制服再次解鎖完成。
薄慎盡量在自己的腦海裡想象小狗可愛的樣子,冷靜地開始脫白鸾烏龍的制服。
沒有問題的,我可以的。
小白就是小狗,隻是長得比較像人而已。
不能跟那些把小狗當寵物的人一樣歧視人形小狗,小狗會傷心的。
隻是他輕輕按着滑動解鎖的制服拉鍊,沿着脖頸胸口向下,而越是向下,他的手指就越是微微顫抖。
這種硬邦邦光溜溜的手感!
他得要多努力才能把人形的小白當成小狗一樣平等對待啊?!
星際時代的“拉鍊”幾乎完全沒有凝滞,但薄慎在劃動到小狗緊實的腰線的時候,還是承受不住地閉上了眼睛,努力給自己加強心理暗示——這是小狗,這是小狗……
原本洗香香後滿屋子亂竄的大貓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隻剩下薄慎一臉糾結地蹲在熟睡的小狗身邊,鬼鬼祟祟。
勇敢勇敢!
小白應該得到正常小狗甚至遠超普通小狗的照顧待遇!
好!
薄慎深吸一口氣,咬牙就要繼續往下劃開小狗的制服。
然而——
“啪!”
白鸾烏龍在清醒的瞬間就察覺了不對勁。
作戰犬的本能被極速喚醒,沒等他睜眼,手就先攥住了在自己身上為非作歹的那隻手。
薄慎的瞳孔瞬間放大。
人形小狗行雲流水地翻身抵壓擒拿,就将稍顯瘦弱的人類完美地控壓在了地下。
人形小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着,哪怕浸沒在陰影之中,也依然無比分明。
視線突然毫無征兆天旋地轉的薄慎,在被壓了兩秒以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