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赤炎蛇像是已有内丹,如果用其他藥放倒,影響内丹功效。” 宋清和轉了話題。
說話間,江臨已經掏出小刀,在蛇身上開了個小口,用小刀進去尋找什麼。他下刀利落,動作熟練,纖長的手指上連血迹都沒沾上。
很快,江臨找到了一顆金紅色的内丹。他擦拭掉上面的血迹,舉着内丹對宋清和道,“看來這是一顆金丹初期的真心。”
随後,江臨随手把内丹扔給了宋清和,擦着手說道:“不值一提的真心。”
宋清和内心大撼,不是哥們,你自己不就是金丹初期嗎?你是說自己的真心不值一提嗎?
诶,不對。宋清和反應過來了,宋清和現下修為大減,看着撐死了也就是金丹初期,而且戰鬥表現又那麼菜……哥們這是點我呢。
于是宋清和立刻表明立場:“清和雖然修為不高,但一顆真心無可……” 嘴上說着,宋清和已經順手把内丹放進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我對你的真心不感興趣。” 江臨說完,把刀塞回腰間,輕描淡寫地打斷了宋清和的話。
而後,江臨轉頭就朝山洞外走去:“天快亮了,就此别過。”
“等等!”宋清和把九霄溫魂爐也塞進了腰上的乾坤袋,着急忙慌地跟上了他,“秘境兇險,不如同行?”
“我說過了,修為不行就别來送死。”
宋清和心裡清楚。昨天江臨願意和他同行,不過是不清楚他的底細,不願意輕易得罪。現在已知宋清和是個弱雞,那就自然不需要虛與委蛇了。
“道君!” 宋清和小跑兩步,追上了江臨,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隻要十天,和你同路十天,我就自己退出秘境。求你了,我要證明給我師尊看,我已經很強了。”
宋清和給自己重新立了一個動機。
既然江臨對于一見鐘情之說,半!個!字!也!不!信!那宋清和也隻能改弦易轍了。
江臨表情冷淡,一臉不關我事。
宋清和咬咬牙,聲音裡滿是不甘:“八天!就八天,行不行?”
江臨穩步向前,頭也沒回,仿佛根本沒聽到。
“五天!” 宋清和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你拿了我的地圖,你言而無信。”
江臨低低哼了一聲,仿佛被宋清和的樣子逗笑了。江臨停下腳步,轉過頭,眸光閃爍,盯着宋清和的眼睛,輕聲說道:“不要對我撒謊。”
宋清和心下一緊,腦袋飛速轉動,什麼謊?一見鐘情?證明給師尊看?還是别的?
他正想着,江臨又是低聲笑了出來。
“你的演技……” 他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真得很差。”
江臨說完,卻沒有轉頭離開,反而站在原地,好像是在等宋清和落後兩步的宋清和。
宋清和眨了眨眼,不知道事情如何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但他立刻打蛇上棍,理直氣壯地跟了上去。
江臨軟化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當然,江臨要再趕他,宋清和也會繼續跟着。
俗話說得好:烈……男怕纏郎啊!
合歡宗諸位前輩門人師兄師姐,都已經印證過這一點了!
……
正午時分,山谷中霧氣早已散盡。陽光穿過樹冠,在林間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宋清和跟在江臨身後,一路講着蜀中趣聞。江臨時而輕笑,時而應和,倒也沒有趕他走的意思。
突然,江臨腳步一頓。
“怎麼了?”宋清和湊上前去。
江臨搖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這一帶地勢有些古怪。”
走了兩步,又有些細微的聲響傳來,宋清和一愣:“道君,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走吧。”江臨輕描淡寫地說,擡腳繼續登上一個覆滿柏葉的土坡。
宋清和跟着走了兩步,上了坡,下了坡,才發現這是一個很小的盆地。
忽然間,從盆地四周的邊緣湧出無數條蛇,密密麻麻地向中心遊動。眨眼間,活蛇将整個盆地填滿了大半,仿佛流動的地毯。宋清和看的頭皮發麻,他認出了幾條本地常見的青竹蛇和烏梢蛇,但更多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品種——有鱗片呈現詭異紫色的,有頭部扁平如三角的,甚至還有通體雪白、眼睛血紅的異種。
“二位道友留步。” 清冷的聲音從樹影後傳來,緊接着,一名身着墨色道袍的修士緩步走出。他面容削瘦,眼神陰鸷,微微作揖道:“在下姓陸,乃是這些靈蛇的主人。多有打擾,還請見諒。方才那赤炎蛇與我有些淵源,不知二位可否将内丹還給在下?”
宋清和下垂的右手微微捂住乾坤袋,下意識地看向江臨,卻見對方一臉淡然,似乎并不意外。
“我要是你,本命靈寵内丹被奪,我就不來送死了。”江臨輕描淡寫地說道。
陸姓修士勃然變色:“你!”他手掐法訣,周圍的蛇群開始湧動。
“無趣。”江臨輕歎一聲。
宋清和隻覺眼前一花,江臨的身影已經掠出。那些撲咬而來的毒蛇竟像被一道無形的風牆隔開,根本無法近身。他看見江臨素白的衣袖翻飛,指尖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寒芒,出手的角度詭異而刁鑽。
“道君小心!”宋清和看見幾條蛇從側面襲來,想也沒想就用了牽機之術。粉色的氣機如絲如縷,纏住了那幾條毒蛇,幾條蛇登時掉在地上。
宋清和修為盡失,這一招用得太急,立刻便是喉頭一甜兩眼一黑。
“你……你是……”陸姓修士的臉色驟然慘白,額角冷汗直冒,仿佛認出了江臨。他張了張嘴,卻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了喉嚨,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到底是誰啊?!怎麼還吊人胃口啊!
宋清和噴出一口血,暈過去前隻來得及想:不是,老公你誰啊?!
而後,宋清和想到更加可怕的可能性:不是,老公你别給我滅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