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叙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林淨也在他的房間裡,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江叙顯然還有些沒搞清狀況,他隻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疼,他在幹什麼來着?
好像是在和裴惜玉喝酒,那她人呢?自己又為什麼在這裡?
宿醉帶來的頭痛感讓他覺得很糟糕,好在林淨發現他醒來,拿過旁邊爐子上煨着的醒酒湯,遞給江叙,道:“先把這個喝了。”
江叙坐起來,乖乖接過,一飲而盡。
林淨的目光中帶着一點探究:“你怎麼和裴惜玉一起喝酒去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江叙聞言思考起來,對哦,他怎麼會和裴惜玉一起喝酒呢,明明他們才剛剛認識。
“昨天我醒來之後,想去廚房找點吃的,結果發現她在喝酒,然後……然後我們就開始一起喝酒。後面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江叙努力回憶着昨天的事,向林淨複述了一遍。
說到這裡,他想起來昨天裴惜玉和他說的那些事情,問道:“所以那些事情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淨了然,原來兩個人昨天是聊往事去了,那就不奇怪了。
這兩個人,确實能玩到一起去。
林淨斟酌了一番,才道:“我想,她也不想讓你知道——我是說,曾經的她。所以我們都沒有說,她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或許不想讓你看到她狼狽的時候。”
林淨停頓片刻,又補充道:“她其實很喜歡你。”
江叙一怔,但他覺得林淨說的沒錯,裴惜玉應當就是這樣的人。
而她現在之所以願意親口告訴自己,或許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滿意。
但江叙還是有一點想要糾正的,“她并不是很喜歡我,我的意思是,我對她來說,并不是特别的那個。”
就像裴惜玉其實也把林淨當成朋友那樣,隻要她是裴惜玉,她會喜歡她所有的朋友。
包括剛認識的他們。
“不過現在,我們也是朋友了。”江叙說。
林淨似乎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笑起來,但他突然感覺不太對勁,這種笑容,他很少在林淨的臉上見到。
……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他道:“不如你現在去樓下看看你的朋友?”
和林淨說了這麼會兒話,江叙确實感覺好多了,他起身準備更衣,見林淨還在這,不由道:“你還在這幹嘛?”
林淨挑眉,“怎麼了?我不能在這嗎?”
江叙撇了撇嘴,破罐破摔地想,随便你吧,反正他們都是男人,他裡面也不是沒穿衣服,想也知道,他如果要趕林淨走的話,對方又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不過林淨這次倒是一反常态,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房間,順手關上房門,但江叙知道,他沒有離開,他還能看見林淨的影子映在門上。
江叙也不再多想,隻是換好衣服,又将頭發束起,确認自己儀态無誤之後,這才離開房間。
江叙剛到樓下,便看到元嫦曦站在那,旁邊是頂着一碗水的裴惜玉——還是面壁的那種。
江叙咽了下口水,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但元嫦曦已經看到他了,她指着江叙道:“你,也給我過來。”
裴惜玉聽到元嫦曦的話,猜測是江叙來了,但她現在頭上頂着一碗水,不敢動,隻能喊道:“江書言,你快跑,别管我。”
元嫦曦彈了她的腦袋一下,道:“你還有功夫管别人?”
裴惜玉一副決絕的樣子,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許傷害我的朋友。”
元嫦曦:“……”
林淨在旁邊,笑得幸災樂禍,看的元嫦曦更生氣了,她怒極反笑,道:“你的意思是,那些酒他一點也沒喝?”
“是……是啊。”元嫦曦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裴惜玉的語氣軟了一些,但嘴上還是抵死不認的。
她就是仗着她會心軟。
不過江叙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隻覺得自己和裴惜玉是共犯,呸,是朋友,總之,他不能再這個時候臨陣脫逃。
于是江叙走到裴惜玉身邊,對元嫦曦道:“元樓主,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願意陪她一起受罰。”
元嫦曦:這不對吧,明明是我的酒被喝了,怎麼搞的好像他們才是受害人一樣。
裴惜玉艱難地想給江叙使眼色,但很可惜,她真的動不了,江叙也沒看到,隻不過他就算看到了,也會陪她一起的。
不過江叙既然都這麼說了,元嫦曦也毫不心軟地弄來一碗水,讓江叙站到裴惜玉身邊去,道:“既然如此,你們倆就在這站到吃晚飯的時候吧。”
江叙沒什麼感覺,這樣的“懲罰”不算什麼,他們都是習武之人,站這一會兒和玩沒什麼區别,唯一要說有什麼缺點,大概是——丢人。
是的,裴惜玉她倒不是心疼江叙,她隻是單純覺得站在這裡很丢人而已,即使這樓裡的姑娘都認識她,但她也還是覺得很丢人,如果江叙跟她站在一起,她隻會覺得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