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現在戴上嗎?”
走出商場後,溫流羹問。
按說不該這樣,但周流買這枚胸針的本意就是如此,這樣也算是表達她對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物的喜歡吧。
周流意料之中地說了“好”,上車後,她就拆了包裝将胸針戴上,遮住了那塊領子上的污迹。周流重新導航附近公園,又說:“好久沒在國内的公園走過了。”
“國外的公園人會少點吧?”
“嗯,确實是不一樣的感覺。”
其實溫流羹也很長時間沒在公園走過了。要不是有很合适的時間與很合适的人,誰會去那兒瞎逛呢?
那公園臨江,兩人便沿着江邊走,這地方人特别多特别熱鬧。聚集成一團一團的人,所圍起的中心吹拉彈唱什麼表演都有,還有在直播的,算命的,擺攤的……與江面上一艘一艘往來的遊艇形成鮮明對比,仿佛兩個世界。一邊是充滿煙火氣的人間,一邊是紙醉金迷的天上人間。
一圈走下來走了快四十分鐘,兩人大多時間都各自看着周圍的熱鬧,偶爾評論幾句。
“在澳洲時不是這樣的吧?”溫流羹又問。
因為除了周流的留學經曆,她還對他知之甚少,隻能這樣勾起點話題。
然後仰頭看周流,他笑着搖頭。
“那會不會有點孤單?有時候。”
“也不會吧……”他想了想,“還是有事做的。”
“對哦,是要學習的。”
沉默半晌,周流說:“除了學習也閑不住,我和一位朋友一起開了家寵物店,主要是給貓狗洗澡、接寄養、賣點寵物用品什麼的。”
“這樣啊……”
如同聽說他養杜賓時一樣,溫流羹又有點驚訝。
原來不僅是養了狗、喜歡動物那麼簡單,他甚至還開過寵物店。于是她對眼前這男人的了解又算多一分,他是真有點反差在身上的。
走了一圈便回家了。
說起來他們兩人一起回家還真方便。不僅住同一小區,還在同一棟樓,甚至在同一層。
兩人在走廊拐角處揮手道别。
*
周天溫流羹沒什麼事做,但她爸回來了,也可能是周六晚上回來的,總之近九點家裡阿姨叫她起床下樓吃早飯,她爸難得出現在了飯桌上。
“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回來得挺晚?”她媽問。
沒想到上來就是這麼直擊要害的問題,而溫流羹被叫醒不久,腦袋還處于有點宕機的狀态。
若是平常,她的回答多半是“和朋友去吃個飯”,然後在她媽的追問下道出是什麼朋友、去哪兒吃的飯,可這次遲鈍的反常也被她媽收入眼中,于是她一直被她媽好奇地盯着。
安靜的時間久了,她爸也開始盯她。
本來沒什麼,這麼一遭反而弄得她不好意思:“就是上周提的那位隔壁李阿姨的兒子……他這個周忽然加了我微信好友,就約我昨天去吃了頓飯。”
“怎麼樣怎麼樣?”
她媽一聽這回答立刻兩眼放光,弄得她爸也有幾分好奇:“隔壁那個鄰居家的孩子?”
“是啊,”她媽于是開始滔滔不絕地向她爸介紹,“隔壁那個李玫的兒子,剛從澳大利亞留學回來,高高帥帥的,聽說之後打算在南城發展。不過想認識流羹這事還是他們提的。”
“沒想到某些小姑娘這麼早就開始有桃花運了?”溫流羹老爸笑眯眯地對溫流羹打趣,“也可能是我們家羹羹太漂亮了。”
她媽又關心她與周流出去吃飯的細節:吃的什麼?感覺他人怎麼樣?他什麼時候約的你?……溫流羹都擠出最簡單的兩三個字回答,她爸看出她窘迫給她解圍:“好了好了,你别問了,給人家留點隐私。”
“流羹,你要是覺得那男孩不錯,你們倆就自然相處吧,别耽誤了學習就好,主次分清。”她爸最後說,又問她媽,“對了,世赫和嘉林最近怎麼樣?”
溫流羹有兩個哥哥,溫世赫和溫嘉林,一位二十四一位二十一,分别在美國讀研和在加拿大讀本科。這可能也是她爸媽從不給她壓力、對她一向寵溺的原因。
待爸媽聊差不多了,她才說自己生日的事,打算在香榭苑辦,但可能布置起來會有些複雜。不過如果二老準許的話,大部分都由她和夏翕菲來搞定。
意料之中,她爸爸媽媽欣然同意:“那我們就期待你的成果!”
回到房間,溫流羹卻有些心事重重。
她吃早飯時沒拿手機,回屋解鎖,和周流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剛吃飯回家時。
她說:【我到家了。謝謝哦,今天很開心!】周流回複:【我也是。】
又無下文。
*
當周一的課全部上完,邵淇又興緻勃勃叫溫流羹去打牌,溫流羹迅速将手機鎖屏。
她同桌不在,邵淇直接坐到那位子上。邵淇沒等她回答“去”還是“不去”,注意到她剛才的小動作,接着問:“你幹什麼呢這麼害怕我看?”
溫流羹不語,她冷哼一聲:“你有瞞着我的小秘密啦?”
溫流羹思索一下,回避了這個問題,答:“邵淇,我這個周晚自習都玩不了了。周六是我生日,我打算在我家那餐廳辦,得花時間布置一下,到時候邀請你,呃,”她頓了下,“邀請你和顧西辭一起去?”
邵淇想了想,點頭:“行。”
“不過怎麼這麼麻煩啊?像去年一樣包個遊艇不就行了?我感覺去年那樣就不錯。”她又說。
溫流羹輕輕歎一口氣:“反正也沒什麼事做,每年都弄點不一樣的才會更有意思吧。”
“行啊,不太懂你們有錢人的講究,你也是真能折騰。”邵淇撐着桌子站起來,“那我們去玩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