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流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接着說:“反正你肯定不在南城上大學吧?出國也說不定。那你和周流不就異地了嗎?”
“他又忙着出軌,肯定不能天天找你。你想想,大學多久啊,至少四年吧?你也少回點家,你們兩長時間不能見面,感情不就慢慢淡了,不了了之了嗎?說不定你還談了新的男朋友,還在乎他幹什麼?”
“就怕他家長也考慮到這點,沒安全感,急着推進我兩的進度。”
“比如?”
“訂婚?”
“我去……”顧西辭做驚訝狀,“溫流羹,那你真得好好勸勸你爸媽做做這人的背調了,他或者他們家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不然為什麼這麼急,非要栓個童養媳?”
“……”
感覺顧西辭越說越離譜,溫流羹想說的很多話都不得不咽回去,譬如:“我隻是做個假設。”“畢竟年齡差在這兒……”“因為遇到個合适的人很難啊,兩家還又是鄰居,多麼難得”……
她懶得說了,最後隻是一句:“好,我明白了,我們回去吧。”東西也吃完了,她現在隻覺得累。
“現在回去?”顧西辭問。
溫流羹點頭。
他好像通過思考這件事越來越興奮,溫流羹卻在想出對策後感到身心俱疲,隻想找個柔軟有安全感的地方躺着。而在這異鄉酒店的安全感隻能來源于——顧西辭的陪伴。
顧西辭了然,将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和她一起打車回酒店。在經過前台進入電梯時,他笑着問:“如果咱倆這樣在一起,被拍下來,被倒打一耙說是咱們兩個出軌了該怎麼辦?”
“……你能不能想點好事兒?”
“也是,那樣不能叫出軌,應該叫複合。”
“顧西辭,你滾呐。”
華麗的電梯門在兩人面前徐徐關上,“萬一一會兒電梯門一開,你對象和我對象一起出現在我們面前該怎麼辦?”他又嘴貧。
“萬一咱倆的房間就在他們倆的房間旁邊,該怎麼辦?”
“顧西辭,你有病啊?”
溫流羹嘴上說着,實際卻被逗笑了,給了他一拳。
顧西辭卻從自己剛才的話中汲取到靈感:“對了,你說他們兩個在這家酒店開房,你拍照片留下證據沒有?”
溫流羹立刻笑容消失:“沒。”
她笑容消失倒不是因為發現自己有所失誤,而是聽到這事就已經無比反感了。
顧西辭繼續問:“那你明天有沒有計劃要幹什麼?”
“無。”
“那我們去跟蹤他們,留個證據?”
“算了。”
“怎麼?”
溫流羹有些無語地看向他,兩人走出電梯,在長長的幽暗的走廊上踩着柔軟的地毯走着,經過一扇扇緊閉的門。她冷哼一聲:“我現在已經對他們的事完全沒興趣了,隻覺得反胃。明天我什麼也不想幹,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一起回南城。”
“嗯?”顧西辭不免有些驚異,“你是真看開了還是假看開?”
“那你要我怎麼樣?”溫流羹又白他一眼。
“好了好了,小點兒聲,我們回屋裡說。萬一哪個房間是他們的,被他們給聽見了怎麼辦?”
溫流羹又被逗笑。
找到房間,掃了門卡,“滴”的一聲。
顧西辭說:“我還以為你會大哭一場,嚎啕大哭,聲淚俱下……”
“好了好了,”溫流羹打斷,“這已經是你畢生積累的所有成語了吧?”
“我還沒說完呢。”他笑得痞裡痞氣,手揣在兜裡進了屋,倒完全沒有兩人住在同一酒店房間裡的尴尬。
“我不難過啊。”溫流羹淡淡地說,“我說過了,我和周流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不至于撕心裂肺……”
越說聲音卻越小,她不說了。
“行啊,早點洗洗睡吧,我不偷看你洗澡。”
顧西辭又用這麼不正經的話中止了她的情緒。
他将房間裡的燈光調得昏暗,便坐在離洗手間浴室遠的那張床上,且背對着洗手間與浴室,按控制開關,将陽台落地窗的紗簾拉上,他面朝着陽台窗戶方向玩手機。
“你要是敢轉過來你就死定了。”溫流羹接過他話茬。
那邊傳來顧西辭輕笑。
她脫掉校服外套,解開校服襯衫的扣子,又想到别的去了,叫他:“顧西辭。”
“嗯?”
“我們之前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出來玩開過房。”
“哦。”
“你都不和我出來玩。”
五秒鐘沉默,他說:“有什麼好玩的?那不然明天在杭城轉轉。”
“算了,我想回家。”
“行。”
“那你和邵淇開過房沒有?”
“No.”
“噢。”
“她喝醉了後半夜快死在小旅館的房間裡,我去看了看她算不算?”
溫流羹沉默片刻,也不想繼續這話題了。
踏進洗手間之前,她又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和邵淇?”
“我能怎麼辦呢?”他情緒看起來也算穩定,“你演,我也演呗。以後總歸要一直見面,等到高中畢業後就分道揚镳吧。”
“你不會傷心?”
“本來也隻是酒肉情侶在一起玩而已。”
溫流羹還想說什麼,似乎被他看出來,然後被他打斷:“溫流羹,你趕緊洗澡吧,想說什麼話等洗完了我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