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榆坐在床上發呆,奧古修斯已經走了一會兒了。
手指摸到自己脖頸邊上,摩擦。
範榆腦海裡一直回響奧古修斯說的那句話——“埃維夫組織的目标在你。”
那天羊毛卷暮和特力的對話浮現,範榆抱膝而坐。
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比如,埃維夫為什麼要找她?她有什麼特别的地方?沒有腺體嗎?可星際裡也有腺體受傷後割掉的人,她這種最多被打上“殘疾”的标簽,埃維夫為什麼就一定要找她?
再比如,暮。
棕發羊毛卷少年那雙帶着複雜情緒的眼瞳,以及範榆莫名覺得他很熟悉的感覺。
可她确認自己記憶裡沒有見過這雙眼睛。
再再比如說,制香。
範榆一直天真的以為是古法制香能誤打誤撞的安撫Alpha們的精神體,可當時叢林她被擄走後身上其實是沒帶一點香的,但當時完全暴動的薩爾卻能在醫療隊來之前先一步平緩下來。
如果不是巧合,那會是因為什麼?
腦中思緒紛雜,範榆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她忽略了。
“範老師。”薩爾端着滿滿的食物進門,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一隻手端着盤子也走得很穩,但範榆還是在薩爾走進前先一步将桌子收拾幹淨,然後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接過食物。
放下餐盤後露出少年那張漂亮的臉,雖然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但範榆能感受到,其實薩爾很高興。
薩爾當然很高興,因為住院的緣故,他總算是又和範老師“同居”了,範榆出門的那幾天,薩爾自己一個人回到公寓,總是魂不守舍,之前自己一個人住宿舍的時候早就習慣了冷清,沒想過有一天會遇見另一個人和他同居,從來沒有體會過溫暖的薩爾體會過之後就很難再放手了。
薩爾都不敢跟範榆說,她走的那段時間他根本睡不着,最後還是在範榆空了的床邊打了地鋪,聞着空氣中範榆殘留的那點味道才能入睡。
所以和範榆再次見面後,沒能分到一個病房的薩爾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來找範榆。
見不到她總是心慌。
薩爾其實不太懂這種情緒是為什麼,順從本能,他是想要标記範榆,可當時的不愉快還曆曆在目,所以薩爾不敢輕舉妄動,但,标記不了她,薩爾總是患得患失。
畢竟她身上總是莫名其妙的就會沾染上其他alpha讨厭的信息素味道。
帶着笑意的燦金色瞳眸在聞到空氣中那股熟悉的烏木沉香味後凝住,少年目光落在腳下那個嶄新的果籃上,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拉開椅子,問毫無所覺正在打開餐盒的少女:“範老師,剛剛是有人來過了嗎?”
範榆将餐盒打開,将多的那一份推倒薩爾面前,點了點頭:“啊,對。奧古修斯剛剛來過。”
銀發alpha的情緒忽的低落下來:“他來幹什麼?”
薩爾當然知道來的是奧古修斯,他聞到那個該死的信息素味道了。
瞧見範榆毫無所覺的臉,薩爾有些洩氣,或許範榆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她看見穿着軍裝的奧古修斯出現時眼睛都會亮一下,薩爾最初很介意這件事情,臭着臉幾天沒理奧古修斯,但後來他發現範榆每次看他穿作戰制服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就......好吧,還是稍微有一點點介意的。
尤其是聞到今天房間空氣裡格外濃郁的烏木沉香味後,薩爾的臉更黑了。
他沒吃過豬肉,但好歹見過豬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他能不知道一個男A散發如此濃郁的信息素是想做什麼嗎!更何況奧古修斯這家夥,向來是個假正經的。
好想讓範老師隻看他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