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落歪頭瞄了眼已然閉眼一段時間的野雞，心裡默默想好了今晚的菜——小雞炖蘑菇。

“你放車上吧，一會我回去就處理它。”金落趕緊回頭用力往土裡插剩下的木棍，沈玉看着他争分奪秒的幹活，殺雞這種事情自己也可以做啊。“你别急，殺雞這種事情就讓我來試試吧。”

“你？”金落的手一頓，茫然看向蠢蠢欲動的沈玉，“算了，還是我來。你看，就差這一排了，我馬上就把這一排木棍插好了。”

沈玉沒再繼續說下去，果斷拎着那隻野雞，走到田地外邊的一塊空地上。剛準備把野雞放下來開始挖坑，差點就像之前訓練刀劍時處理獵物一樣随意丢到一邊。考慮到這是今晚要吃肚子裡的食材，他及時止損，距離地面僅有一根手指頭的時候，手勁減小，把野雞輕放在地上。

土坑挖好了，就可以安心放血了。

沈玉興緻沖沖的撸起胳膊，眼神堅定的抓起野雞脖子，從腰間抽出随身攜帶的短刀準備宰殺。

修長的手指環繞在野雞纖細的脖子上，“刺啦——”鮮紅的血液從它脖子裡慢慢冒出來，血滴順着脖頸流到身體各處，最後順着羽毛流到土坑裡。

望着處理完畢的野雞，拿出手帕擦擦手，突然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殺人和殺雞果然不一樣。”然後邁着歡快的步調走到金落身邊，充滿自豪感的将癱軟的野雞放在闆車上。

金落幹活也很利索，等沈玉處理完野雞，他不僅修繕了破損的籬笆，還把因大風刮來的各種石塊和破木頭收拾幹淨。

他轉身一看車裡木闆上上躺着的野雞，朝沈玉認可的重重點頭，“血放得好幹淨啊，稱得上是老手了。”

若是誇劍術了得，沈玉一定會坦然接受。但殺個野雞都能被誇，沈玉有些不好意思。

“哎，沒有，我很多年沒親自處理雞了，手還有點生。”

金落笑着看他，同時把撿來的垃圾團成一團放在車裡，雙手搭在扶手上，“我們回去吧。”

回到家裡後，金落直接抓住雞頭快步走進廚房，沈玉則留在院子裡劈柴，不然渾身的牛勁用不完。

他先點燃一旁的火爐，把盛滿水的水壺架在爐篦子上，順便坐在火爐旁把凍得發紅的手烤溫乎一些，過後擡手就拽下挂在牆上的圍裙系在腰間。

他先是用燒開的熱水将雞浸泡，巧手拔去雞毛，然後開始洗淨光溜溜的雞身。他迅速用刀将雞肉切成一塊塊的，菜刀起起落落，在砧闆上發出有節奏的“咣咣”聲響，全部切開後放在冷水裡去除殘留的血水。

接着，取出櫃子底下存放的榛蘑，掏出兩大把來放在溫水中浸泡。

等待浸泡的同時，他将配料準備好。拿出抽屜裡的土豆粉、蔥姜蒜、幹辣椒和八角。他剝好了蒜瓣，又抄了一下八角。

廚房門被推開，金落下意識去看，恰好與睫毛上落了幾片雪花的沈玉的視線相對。

金落慢慢移開視線，“我在做。”

“柴火準備好了，肯定夠你炖肉了。”沈玉噙着笑抱着木柴走到竈台邊，把柴火一個一個塞進去，用打火石摩擦生火後點燃一根木柴，嗖一下朝裡面扔進去。

“我們分工合作，做事情就是快啊。”金落看着半蹲幹活的沈玉，原本是該開心的事情，可還是心口疼了一下。

沈玉沒擡頭也知道金落思念已故的父親，本來已經可以站起來，為了讓金落消化好情緒，繼續蹲着看逐漸旺盛的火苗。

金落偷偷抹了把眼淚，瞟了眼他圓潤的後腦勺，“好了，你快起來吧，腳都麻了。”

沈玉立馬站起來，好奇的往大鐵鍋裡瞅，“大廚，你别有壓力，我就是來圍觀你做這道菜。”

金落聳了聳肩膀，拿起漏勺把雞肉盛出來，“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吃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