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的朝霞剛剛顯露,黑夜中深藍色色彩漸漸退卻到天際邊,白晝降臨。又是一次披星戴月踏上旅途的經曆,過上一段時間踏實日子的沈玉許久沒體驗這種風餐露宿的日子了,收拾行囊看到原先的水壺,莫名有些回味之感,骨子裡的野性再也按耐不住,仿佛還想過上叱咤江湖的潇灑日子。
如果江湖遊曆中沒有仇人追殺,那必定是讓人神往的日子,面對現實,隻能是收斂鋒芒躲避追殺。
金落則是與沈玉截然相反,這是他第一次要騎馬穿越風雪奪取靈芝,往大了說就是弟子下山準備仗劍闖蕩江湖。素來種地的人,如今換上一身短打,要與别人拼個你死我活。反差之大,他心裡也害怕得不行,閉上眼莫名感受到身後發涼——但是人命關天,咬着牙也得往前沖。
前幾十年連馬屁股都不敢摸的人,小馬駒打個噴嚏,他都要躲開好幾步遠。金落謹慎地瞥了眼沈玉的馬兒,默默歎口氣:上馬都費勁啊。
兩人靜悄悄的收拾好行裝,像是沒有異樣的平淡日子。
金落乖巧站在馬旁邊等着沈玉把家門鎖好。沈玉鎖好門,轉過身往這邊走。金落眼神飄忽,眼瞅着沈玉要擡腿上馬,猛地往前沖,一把攬過沈玉的手臂,聲音軟糯糯的。“我們兩個人共騎一匹馬,路途雖說不遠但是也要踏雪而行,我擔心會不會累到它啊?”
沈玉聞言搖頭,“你一個人騎馬我不放心,連缰繩都不會控制,要是路上遇到了來搶奪靈芝的人,你坐在馬上更會手足無措。”他擡手拍了拍馬的鬃毛,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溫柔。“小子,看來除了我愛護你,還有其他人也寵着你呢。這小子品種比不上汗血寶馬,但是還真有寶馬的能力,别說兩個人,三個人它都能承受。”
金落:“好吧,那我就安生的躲在你身後,不添麻煩。”
沈玉利落的上了馬,立刻往下伸出手,握住金落的手時,他用力一拽,金落便安全的坐在了馬鞍上。
馬鞍都是毛茸茸的,不光保暖還軟和。
眼前的房屋向後退,路程開始了。太陽還沒出來,幹冷的氣候麻痹人的神經。白蒙蒙的天籠蓋着,沈玉隻能憑借眼前朦胧的路往前探,拉着缰繩的手時刻緊握着。
“連馬鞍都是暖和的,你真細心。”金落把身子往前靠,這樣會讓他有安全感。
身後人開了口,沈玉頂着大風也要側臉艱難的張開嘴回,“你不是說坐冷闆凳會不舒服嘛,我還真就有個兔子皮的馬鞍,今天派上用場了。”
說出去的兩句話中,不可避免夾雜着呼嘯的風,聽起來斷斷續續的。
金落拽了拽沈玉肩膀處的衣服料,“知道啦,這風真大啊,你還是别說了,一會風全灌你肚子裡了。”
有沈玉在前面擋着,金落沒受太多罪。
還好沈玉耐寒,臉即使龐刮過冷風,皮膚也沒有皲裂的地方。
一路上,兩個人快馬加鞭絲毫不敢懈怠,快一秒拿到靈芝,龐昱活下來的機會就多一分。
路邊有開門的客棧酒館,沈玉就買下一壺酒,喝下去暖身子,還給金落買兩塊肉夾馍路上吃。
馬兒跑累了,速度慢下來,沈玉:“小落,我們歇歇吧。”
“好。”
沈玉拿出水壺給它喝,它太累了,嘴巴吧嗒吧嗒不停,喝完水,開始大口吃沈玉遞過來的一捆幹草。
沈玉喂食的功夫,金落用地上的樹杈子把石頭上的積雪掃個大概,如願以償的坐了下來,發酸的腿終于是能緩一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