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三十招内分勝負。”

少時，門派内隔段時間就要比武選出當月的榜首，拿到榜首的人就可以獲得過年下山遊玩的機會，那時，他們日日都隻能在山上練習，能夠下山就是最快樂的事情。

沈玉提起這件事，在方汝看來難免有打感情牌的嫌疑，她本想回怼過去，勾起回憶時卻還是隐隐被觸動。

方汝單手叉腰看他，“這個時候你還想占便宜啊，也罷，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選榜首的規矩，那就聽你的，三十招分輸赢吧。”

方汝：“看劍！”

她右腳後撤，前腳右轉，整個人好似雲中雁，話音剛落便突進到沈玉身前，光影亮起，照亮她的雙眸。

霎那間，兩人持劍撞擊在一起，内力泛起波濤，兩人身上似乎都充斥着湧起的内力。

二人的招數有一半是相同的，畢竟是同門，她一出招，沈玉輕松化解還可以借力打力。

他四兩撥千斤，抵抗勇猛的攻勢同時向她施加壓力。

方汝氣得轉移到一個空地，急促呼吸。“怎麼，隻會防守嗎？還有三招，如果你打接不住，你就是敗家。”

沈玉：“你是我師妹，我怎麼會想要殺你，後面的三招，我隻好用全力了。”

方汝：“别說那些空話了，你不是想拿東西嗎？那就拿來啊，别以為我會心軟送給你。”

沈玉嘴上占上風，實則他在硬撐。趁她不注意時，他偷偷把袖口往下拽，傷口還在滲血。

原以為能撐住，沒想到三十招都撐不住了，沈玉忍着手臂的痛，握緊長劍，不能在對方面前暴露受傷的事實，不然前功盡棄。

為了不讓對方知曉自己體力不支，沈玉調動起全身精力，哪怕隻能抗一會，也要抗過三招。

遊龍踏雪這一招突然被他使出來，方汝震驚之餘還有些恐懼，隻在傳聞中見過的招式，他還是對自己使出來了。

劍法快速變化，步伐讓人難以捉摸，如果不及時抵擋，長劍劃過之處，輕則砍到骨肉處，重側斷臂斷腿。

她轉身用長劍抵抗，沒想到師兄為了對付自己，會使出這種緻命的招數，眼裡滿是質疑。“你還真想赢過我，都把你的絕技使出來了，難不成你之前都是在讓着我？”

她為了躲避而躲到一個角落，沈玉沒有趁人之危，立刻收回長劍，“還有最後一招。”

方汝晃悠悠地站起來，扭曲的表情很是猙獰。“我以為你不會使出這個招數，你連舊情都不念，是個冷血之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當掌門，多諷刺啊。”

荒唐的話飛入沈玉耳中，他實在不想再跟她交流下去。如果不是為了救龐昱，他真的不會來。

與方汝交流，實在是耗費心神。

沈玉放下長劍，雙手交叉在胸前。“師妹，你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按你的想法來看，我要想當個人人稱贊的英雄，就得被你打得不還手才對嗎？但是我是來拿靈芝的，你說必須要赢了你我才能拿，我按照你定下來的規矩辦事，怎麼就是諷刺的事情呢？師妹，你已經分不清黑白了。”

方汝果斷拿掉頭上的發簪，如瀑布般的秀發披散下來，發絲遮擋住半張臉，陰森森的望着沈玉，“呵呵，我就要道德綁架你，就算你赢了我，我也不會給你，除非你殺了我，把我的門派一把火燒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搶走了。”

沈玉聽了滿嘴的荒唐言，止不住搖頭，“師妹，你這心變了太多，你說的這些話不比那些刀子讓人疼。”

“之前的我太單純了，被你騙得一愣一愣的，現在你到了我的地盤，我當然不會那麼傻，那麼好騙了。沈玉，别人都誇你光明磊落，今日，我到時要看看風清月明的你是怎麼對付我的。”

沈玉心太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方汝已經恨到了這般地步，如果沒有此行，他就不會看到如今面目可憎的師妹了，起碼還會留一些好印象和年少時的回憶。

回想前半生，都是恨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