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後的五十七日後，迎來二月。二月上旬，楊樹生葉開花迎來春日的最佳播種時間。

自打從老君山取得靈芝，治好了龐昱的相思病後，隔幾天，龐昱就差下屬送幹糧或者是農具，有時候特意親自來與沈玉和金落閑聊，說是怕沈玉待在家中無聊，還讓下屬陪着打牌九。

話說回來，有了龐昱的頻繁到訪，沈玉确實是不無聊了，到了一月末的時候，他甚至裝睡，躲過龐昱的噓寒問暖。

有一次幾個人聊到耕地的事兒，他二話不說就從家中牽過來一頭健碩的牛，免費借給他們倆半個月。

前兩天弘一村下了一起中雨，泥濘的土地變得濕潤，許多蚯蚓從地下鑽了上來。沈玉今日起了個大早，拿着小袋子就出了門，走到自家地附近，耐心的半蹲下來捏起蚯蚓往袋子裡裝，它們可是釣魚的好餌料。

幾年前，死裡逃生的日子中，總是會遇到從早到晚坐在江邊垂釣的老翁，沈玉特别豔羨這種潇灑日子，這回，他如願了，冰雪漸漸融化，釣魚可以提上日程了。

一早上，他撿了慢慢一個小袋子，嘴裡哼着歌兒朝家走去。

龐昱送來的牛被遷到了門口，牛尾巴拍打着身後背負的耧車，見到他回來有靈性的“哞哞”兩聲，算是熟悉他了。

金落把種子都放進耧車裡，然後又把闆車推出來，車裡放着兩個鋤頭。

見到沈玉過來，開心地拍了拍牛的身子，“有它的幫忙，咱們就可以輕松許多，咱們不強求短時間播完所有的地，隻要太陽下山了，咱們就走，今天整不完就明天再來。”

真開始種地，沈玉還有點激動。

沈玉摩拳擦掌，邁着大步跑進屋。“你等我一下啊，我把這袋子放回屋裡。”

金落幹起活來風風火火，站在巨石上給沈玉比劃自家的地的面積。

金落眺望遠處，“你往遠處看，看到那片稍矮的藩籬了嗎？那就是咱家地和别人家的界限。”

沈玉踮起腳順着實現望過去，使勁瞪大眼睛瞧，模糊的籬笆漸漸清晰，“看到了。”

兩個人把門鎖上，心裡卯着勁往田地走。沈玉牽着牛，牛拉着耧車，金落在後面推着闆車，闆車上還放着剛煮好的苞米棒，還是沈玉愛吃的甜口黏苞米。

現在日頭還不烈，沈玉悠哉地繞了一圈，熟悉好自己地的模樣，記一些标志物，比如樹的位置啊，大概的方位。

牛跟着他們倆抵達了田地裡，低頭啃着草根等待主任發布任務。

沈玉好學的湊到他身邊，“這個耧車真的有用嗎？跟人撒種的效果一樣？”

金落指了指耧車，“用它播種特别方便，不然這麼多畝地，你要一直走一直彎腰，太累了。我們用牛來耧來下種，要讓牛慢慢走，不能太快，這樣撒得種子較均勻，等牛拉着它撒完之後，一個人跟在後面踩踏土地，能讓種子和土壤緊密結合在一起。”

聽完他一字一字耐心講解，沈玉心裡大概有了底，瞥了眼壯碩的牛，又望向廣闊的田地，金落的體格子比不上他，長時間拉這頭牛在地裡走吃不消，還得是常年習武的渾身是勁的沈玉來。

沈玉：“還是得有人拉着它拐彎的，我來牽着他，踩土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金落笑起來，眼睛成了月牙形狀。“我知道你想什麼，我生來就是務農的人。咱們呀換着來，中途讓牛休息休息。”剛要從巨石上跳下來，回想起覆土和間距的要領。“對了，我在耧車放種子的盒子裡先放了黍種子，這株與溝距離二寸半，株距為五寸，黍種上蓋土約為一寸。等會用完黍種，我再放麥，行與行之間相距二寸，麥種上覆土約為二寸。等用完這兩類谷物種子，我們下次再播種我們自家吃的蔬菜，我還記得你想種些紅薯，正好再種點土豆炒菜吃。”

沈玉那些說過的話，金落雖不常說卻銘記于心，一直惦記着沈玉那些小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