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有何事要問。”那機械聲不過一會兒便響了起來。
“方才我已得到了白夫人的好感,可以抽取中藥了嗎?”
“不可,隻有特定任務才可抽取藥材。”那機械的聲音中帶了些冷漠。
桑風禾聞言咬了咬牙,沉聲道:“好,我知道了。”
她的話音剛落,那機械聲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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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宮并不算大,地處偏僻,外圍的宮牆有些牆皮已剝落,爬滿了枯萎的藤蔓。祈元徑直走向前廳,在太師椅上落了座,他随意靠在椅背上,頭微微偏着,臉上帶着嘲諷的微笑。
“夜一,可有消息了?”他拿起台案的茶杯送到嘴邊,嘴邊揚起一抹嘲笑。
那個身着飛魚服的男子拱了拱手,伸手從袖間拿出一張紙,向前幾步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臉上帶着一絲興味,雙手展開紙,眼睛落在紙上,随即輕笑一聲。
“哦?太子與左太尉的女兒結親,二人暗中勾結?終于還是忍不住動手了,看來是大權在手的感覺蒙蔽了他的雙眼。”
他冷哼了一聲,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着淡淡的疏離和冷漠:“既然他這麼早就按耐不住了,那就提前下手吧。”
夜一聞言拱了拱手,随即轉身退下,隻留下一抹玄色的身影。
祈元低垂着眼,摩挲着手中的玉蘭杯,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還沒等他站起身來,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男子樣貌甚是陰柔俊美,一身淡黃長衫,眉毛如墨畫一般斜挑,透出一股不羁的痞氣,細長的鳳眼深邃神秘,眼角邊帶着一點淚痣,增添一份妖豔的感覺。
那人快步走到台案前坐了下來,姿勢随意地向後靠,伸手拿起身前盤子裡的葡萄就往嘴裡送。
祈元緩緩放下茶杯,目光随着他的動作移動,旋即蹙了蹙眉:“燕世子,今日怎想起來這了。”
燕文淩,西楚國前年的送來的質子,西楚國皇帝子嗣繁多,而他因年齡适宜與不受皇帝寵愛被送到天楚國做人質。
“昨日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嗎?怎麼?是不是一見傾心、難舍難分?”燕文淩笑了笑,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地看着他道。
“一見傾心?難舍難分?燕世子莫不是不知我為何娶她?”他輕笑一聲,收回了看着他話語的眼神,眼中淡漠的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燕文淩輕咳了一聲,翹着的二郎腿立即放下:“怎會不知呢,但是俗話說日久生情,那桑家二小姐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你當真對她沒有一絲感覺?”
“并無,你認為她嫁予我便沒有私心嗎?她隻是想要靠我逃離桑府,我隻是拉她的一個繩子罷了。”他擡眸看着他,嘴角掀起一絲諷刺的弧度。
燕文淩聞言噎了一下,趕忙拿起身前的茶杯順了順,眼裡一片唏噓:“你呀,為什麼把所有人都想的這麼壞,人家桑二小姐怎麼招惹你了。”
祈元收回了目光,旋即冷聲說道:“你今日來此怕不是隻想問這?”
燕文淩清了清嗓,饒有興緻地說道:“我今日聽到一件關于太子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祈元擡眸看了一眼,右手不斷地摩挲着茶杯,沒有說話。
他看了眼祈元,見他表情如常,沉默了幾秒還是敗下陣來,繪聲繪色道:“桑二小姐如今是你的妻子,那桑丞相想把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今日在朝堂上向皇帝推薦桑大小姐嫁給太子。”
“桑府可是好算計,将桑大小姐嫁給太子,又将桑二小姐嫁予我,前太子與現太子,可真是兩不誤。”祈元嗤笑了一聲,眼眸落到桌子上,不知是在思忱些什麼。
“嗯,聽聞那桑大小姐要嫁去太子府做妾,隻因那太子有心悅之人。桑丞相本不欲大女兒做妾,似是因為那大女兒喜歡太子才向皇帝推薦。”
“哦?不是為了利益?”祈元看了眼他,眼中浮現出一絲嘲諷。
“多半也有。”他颔首,伸手抓了把堅果。
燕文淩搖了搖頭,轉而說道:“聽聞你那妻子在娘家那生活甚是不好,那桑二小姐的母親早逝,又留下了個年僅七歲的弟弟,甚是可憐,再過幾日你們便要回門了,你不準備做些什麼?”
祈元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随口道:“她的事,與我何幹?”
“唉,桑二小姐跟了你,也算是倒黴了。”燕文淩聞言唏噓地搖了搖頭。
未等祈元開口,一個黑色的身影快步走了進來。繼而匆匆說道:“殿下,白老夫人方才暈倒了,聽白老夫人的婢女說是夫人救了她。”
“這夫人……可是桑二小姐?”燕文淩聞言怔愣了一瞬,随即面色狐疑地問道。
“是,聽聞是用銀針紮在白夫人的穴位上。”那侍衛繼續道。
“太醫可有檢查過?”祈元眉頭緊蹙,眼神變得甚是冰冷。
“白夫人不久後便叫了太醫,那太醫還說施針的人能力在他之上。”
“哦?你這妻子來頭可真是不簡單啊,醫術在太醫之上,你這可是得到寶了。”燕文淩輕笑了一聲,目光落到祈元的臉上。
“你認為一個在府裡備受欺侮的女子怎樣習得如此了得的醫術?”祈元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依你所想,這桑二小姐到底是何種來頭?居然敢在你的眼皮底下暴露自己,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小瞧你?”燕文淩捏手裡的葡萄轉了轉,帶有興味地說。
祈元聞言緘默不語,目光落在廳外,眼底閃過一絲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