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對之前的生活沒有過多的留戀,但隻有在之前那熟悉的環境下她才能感到放松。
她的眼神怔愣着,心中滿是酸澀,紅燭在眼前不斷燃燒着,融化了的燭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下方的托盤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春桃右手端着一個青釉仰蓮紋瓷碗走了過來,那碗中盛着一團灰色的粘稠物,散發出一種刺鼻的氣味。
春桃向前幾步将碗放在雕有蘭花紋的桌案上,輕聲喚她:“夫人,藥熬好了,您快些敷上吧。”
桑風禾從思緒中恢複回來,接而淺笑着站起身,在那桌案旁落座。
“好,今日多謝春桃的幫助了。”桑風禾朝她微微颔首,旋即目光落到那個盛着中藥的小碗上。
“這都是奴婢應當做的。”春桃聞言微微低頭,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桑風禾将那小碗拿在手中,舉了片刻後蹙眉道:“春桃,将手帕拿來。”
“是,夫人。”春桃福了福身,将放在梳妝台上的粉色手帕拿起,遞到了她的手上。
她将那濃稠的中藥厚薄适中地攤在手帕上,對準傷患處将那帶有中藥的帕子敷上,将帕子用固定住。
春桃站在她的身側默默地看着她,眼裡浮現出一抹崇拜的色彩來。
她輕笑一聲,語氣溫柔道:“可想學中醫?”
春桃聞言先是一愣,旋即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欣喜道:“真的可以嗎?多謝夫人。”
桑風禾聞言笑了笑,目光落到她那充滿笑意的臉上,笑道:“嗯,明日便教你基礎知識。”
“多謝夫人。”春桃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周圍籠罩着愉悅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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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磚黑瓦的屋舍在眼前整齊地排列着,街道上空無一人。越往裡走房屋更加破爛低矮,甚至房檐上還長了些稀疏的雜草,破爛不堪。
屋子前方站着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那人身着一襲墨色的衣袍,腰間挂着一枚龍紋祥雲佩,他眼神冷淡地目視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下,都按您的要求辦好了。”侍衛從一間矮小破舊的房子裡走了出來,湊到太子耳邊低聲說道。
太子微微颔首,眼裡閃過一絲暗色,接而目光落到那一片荒蕪的土地上,眼睛微眯。
一個約莫50歲左右的男子走了過來,步伐有些緩慢,肥胖的肚子在走路時不停地晃動着,朝着太子的方向走去。
他臉上揚起一抹奉承的笑意,眼角皺紋顯得格外明顯,他向前幾步彎腰拱了拱手,語氣谄媚道:“太子殿下,該做的在下已經做好了,保證不會像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祈君曜眼眸微阖,眼睫微微顫動,并未回話。
那人維持着拱手的姿勢,片刻後,祈君曜睜開眼眸,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旋即淡淡道:“嗯,下去吧。”
那人得了命令,立即轉身退了下去,仿佛身後有什麼吃人的虎豹似的。
“殿下,現在糧食均已發放下去,接下來該怎麼做?”祈君曜身旁的侍衛繼續道。
“接下來等着最終的結果便可。”他漆黑的眸子如同黝黑的深潭一般,冷得可怕。
屋檐上的瓦片破舊不堪,一個臉色蠟黃、面目黧黑的老婦女伸出那幹裂粗糙的手接過那侍衛遞過來的面粉,眼裡滿含笑意,感激道:“多謝太子殿下救濟,若非是太子殿下,我們這些老百姓怕是已經活不下去了。”
那侍衛微微颔首,沉聲道:“隻要記住太子殿下的好便可。”
那老婦人笑了笑,聲音粗糙而沙啞:“定會記得太子殿下今日的扶持。”
他轉身走了出去,并未在多說些什麼。
“這是太子殿下給的嗎?”一個身材纖細、面色蒼白的小男孩走了出來,接而抱住了那老婦人的腿,輕聲問道。
“是啊,多虧了太子殿下,要不咋們一家之後的生活怕是很難保證。”老婦人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隻可惜,要是這救濟來得再早些便好了,如此你的母親也不會餓死了。”老婦人搖了搖頭,眼底帶着一絲悲傷。
小男孩低垂着眉眼,眼裡滿含淚水,望向他身前拿着面粉的老婦人:“為何會出現旱災,我的母親都是因為旱災被餓死了。”
老婦人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唏噓道:“天災無情啊,不過眼下咋們有了食物,便不會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