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啟瞪大了眼睛,眼裡有一瞬間的驚恐,立即怒聲道:“胡說什麼,你是在故意咒我嗎?”
“怎麼會呢,父親為何如此想我,父親近日來可有感到疼痛或身上有淤血?”桑風禾的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道。
桑啟目光有些呆滞,似是在思考些什麼,随即眼裡閃過一絲沉重。
“既然父親覺得自己無事便好,省的最後大病一場。”桑風禾低垂着眉眼,一副乖順的樣子。
桑啟一噎,本想開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強撐着自己的表情不那麼猙獰:“是啊,你父親我的身體怎麼會不好呢?”
桑風禾聞言笑意擴大了許多,這桑啟明顯是被他說中了,但又拉不下臉來問她,隻能吃了個口頭虧。
她說完眼神掠過身旁的白夫人,白夫人在她望過來後眼裡明顯閃過一絲擔心。
看桑丞相的表情這桑風禾應該是說對了,隻是不知道她為何懂得如此之多。
桑風禾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片刻,繼而吸了一口氣,狀似很惋惜地說道:“白夫人臉色發紅,整個面部發紅說明你全身都在發熱,白夫人臉頰上可會突然出現潮紅,或者是突然覺得身上烘熱。”【2】
白夫人嘴角的笑意定住了,隐隐有些僵化的迹象,隻是一味地看向她,目光裡帶着些驚慌。
“不過……”桑風禾臉上帶着一絲不明的意味,停頓後看向白夫人的臉色。
“不過什麼?”這白夫人明顯看起來很心急,生怕自己得了些什麼重病,一下子長睡不醒。
桑風禾輕笑一聲,繼而緩緩道:“其實這病并不嚴重,隻需将大豆磨成漿服下即可,這病在你們這個年齡段很是常見,白夫人不必介懷。”
白夫人聞言輕呼了一聲,一下子放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剛才那樣緊繃。
唯有桑啟臉色比鍋底還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一介女流之輩,便不要如此亂說了,如若我不是你的父親,你這行為對待旁人怕是早已被别人诟病。”
桑風禾輕哂一聲,帶着一絲嘲諷道:“父親若是不信便罷了,是小女多管了。”
其實她對桑啟說的那些病情都是她從桑啟臉上診斷出來的,隻是略微說的嚴重了些,好讓他提心吊膽。不過看桑啟那反應,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了,隻是礙于面子不好意思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桑風禾淺笑着,微微福了福身子:“父親、白夫人,那女兒便先走了,四皇子殿下在府裡該等急了。”
桑父在前一句出口時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但在桑風禾下一句話出口時臉上便顯現出來一絲笑意。
“嗯。那禾兒便先去吧,莫要讓四皇子殿下等急了。”他臉上帶着一絲得逞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随着他嘴角的變化變得愈來愈深。
她掃了桑啟一眼後收回了目光,轉身向府外走去。
那剛已出府,門口的人明顯多了許多,并且能看到有人在這桑府前不斷走動着,似是在觀察着桑府的情況。
桑風禾蹙了蹙眉,腳步頓了頓,旋即又狀作無事一般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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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祈元眼神落在身前的書上,阖了阖眼後緩緩睜開,聲音中帶了一絲沙啞。
“殿下,現下夫人一人回門的事情已被人傳了開來,百姓們現在都懷疑你是否是他們所認為的那樣溫潤,并且這件事情似是有愈演愈烈的事态。”夜一看着祈元禀報,眼裡有些小心翼翼。
“嗯,這事情傳播的範圍有多大?”祈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繼而沉聲道。
“皇城的人已全部知曉,是有人故意向外傳播,不然消息不會如此之快。”那侍衛緊皺着眉頭,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嗯,定然是有人覺得我的存在是個威脅,便想使我在百姓眼中的地位不保。”祈元挑了挑眉,眼裡波瀾不驚。
“殿下可有懷疑之人?”夜一拱了拱手,一副恭敬的樣子。
“若說誰都沒有嫌疑的話,那定然不可能,他們早已将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輕哼一聲,将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
“但若是最懷疑的人,那便非三皇子莫屬。”祈元聲音淡淡的。
“為何殿下會覺得三皇子最有嫌疑呢?”那侍衛一驚,瞳孔放大了一瞬,繼而輕聲問道。
“這三皇子話裡話外都對我有明顯的針對,若我不能發現他對我的惡意,那便是愚蠢了。”祈元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目光落到窗外。
“桑二小姐現下如何?”他聲音有些輕,輕到連那身旁的侍衛也未曾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