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如此在意我的耳疾,前些日子裡我對你明明是一副厭惡的态度,甚至于威脅你。”祈元看着她的目光更加詭谲,漆黑的眼眸一片暗沉。
“就在方才,我亦是在威脅你,而你卻不厭其煩地要為我看病,你覺得我能相信你嗎?還是覺得你自己就這麼能夠讓人信任。”
未等桑風禾開口,祈元又接着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的耳疾,你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未免也太假了。”祈元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麼奇怪的舉動了,在意赈災、他的耳疾,這些于她并沒有什麼關系,許是以為一些要求才會選擇做這些事。
隻是她做的這些事有些怪異,分明對任何一個皇子都沒有利處,但她偏偏如此做了,有或者是表面上說要治好他的耳疾,實際卻是要害他,這也不無可能。
短短的一刹那,他已在心中想了好些事情。
“當然是因為臣妾度量寬廣、不計前嫌,再說了,醫者就是要救人,難道不是嗎?”桑風禾嘴角含笑,朱唇輕啟。
不知是因為她說了些什麼,他的表情猛然變得嚴肅了起來,隻覺周圍一片寒冷,本就暗沉的眼眸更加漆黑。
一雙淩厲的眼眸怔怔地望向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怎麼了,殿下。”桑風禾笑容逐漸消失,臉龐有些僵硬,語氣有些遲疑。
祈元沉默着沒有回答,隻是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直直看着她。
桑風禾不禁覺得有些瘆人,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她又說了什麼惹惱他的話了嗎,可是每一次她都不覺得有什麼,他卻突然獨自一人生着悶氣,要不就是開始用語言陰陽她。]
想到這,桑風禾歎了口氣,或許祈元這個任務才是最難完成的,别的任務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不願相信别人,甚至對所有對他表示善意的人都予以拒絕的态度,甚至于威脅。
半晌,桑風禾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殿下,您這樣怪可怕的,不如我先下去,您自己在這裡緩緩?”
今日要想看他的耳朵怕是很難了,他明顯對此事很抗拒,再待下去也沒什麼用,還是她先下去讓他自己想一想吧。
話音剛落,她能感覺到那人似乎從怔愣中緩了出來,眼裡帶了絲光亮。
“那殿下……”桑風禾見那人已清醒過來,再次重複了一遍。
未等她說完,身前那人便開口道:“下去吧。”
桑風禾聞言福了福身子,輕快地起身遠離他走了出去。
伴随着一聲吱呀的響聲,桑風禾開門走了出去,下一瞬,那門便再次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身玄色的身影走了進來,腳步向前幾步,在距祈元兩尺的距離又停了下來。
隻見來人拱了拱手,聲音低沉,眼裡閃過一絲殺意:“殿下可要……”
“不必,我倒是要看看這桑二小姐究竟有什麼目的,竟做出這麼多不合常理的事,又或者她的出現根本就不合常理。”祈元坐在暗紅色八仙椅上,肩膀靠在後面的靠背上,一副悠閑的模樣。
“是。”夜一微微颔首,眉眼低垂着。
片刻後,祈元拿起桌前的杯子慢慢摩挲着,一雙深色的眼眸滿含深意,淡聲道:“赈災這事查的如何了?”
“回殿下,據那兒的災民所說,今年的确同往常不一樣,官府那兒收到的确吃了許多。下官也像官員證實了這件事,的确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不然不會造成這麼多的人員傷亡。”夜一維持着拱手的姿勢,緩緩地說着。
“嗯。”話畢後,祈元阖着眼睑,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這件事明顯是有人有意而為之,故意讓那裡的消息變得閉塞,就是在等着災情的出現,更何況那兒曆年來每年都要經曆一次災害,那人怕是故意在等着這次災害,不讓它發酵下去。”祈元閉着眼睛,語氣平平。
“連桑二小姐都能看出來這其中的貓膩,這幕後主使多少有些愚笨。”祈元輕笑一聲,語氣間帶着明顯的嘲諷。
“那殿下……下步該如何?”
“靜候,之後這人自會漏出馬腳,更何況桑二小姐如此在意此事,定會想辦法徹查此事,之後便看她會查出什麼樣的結果了,想來是不會讓咋們失望的。”祈元淡淡道,眼裡劃過一抹興味。
夜一微微颔首,站在他的身側,似是在等他下些什麼命令。
“你先下去吧。”祈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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