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就意味着她要去房裡給祈元換藥了,光是換藥倒也沒什麼,隻是換了藥之後她便要在祈元的房裡住下,這才是最令她擔心的。
身旁的春桃還不停地為她加油打氣,似是她要做什麼天大的事情一般。
她歎了口氣,右手拿着藥材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隻見祈元身着着亵衣,目光看向窗外似是在想什麼事情。
她歎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問他,轉眼一想他若是不看向她便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心裡不覺一陣酸澀,看向他的眼神帶了一絲堅定。
[一定要快點把他的眼疾治好。]
祈元聽到這話手顫了顫,眉眼間浮現出一絲陰郁,繼而扭頭看向她。
她還是放不下這個任務嗎,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不好嗎?
祈元眼裡傳來一陣酸澀,見她開口詢問後強硬得将他那憂心的情緒咽了下去。
沒事,她離不開他的,他的耳疾是不會好的。
“你為何這麼早便脫下了亵衣?”桑風禾見他不說話,自己變先開口,兩個人就這麼呆在這個屋子屬實是有些尴尬。
祈元輕笑一聲,看着她不斷向自己走來後便解釋道:“嗯,方便你包紮傷口。”
桑風禾微微颔首,隻覺得他最近似乎越來越乖了,也沒有之前那麼重的戾氣。
她将他身上的亵衣緩緩褪下,剛準備起身拿藥材,擡眸卻和他的眼睛對視。
他的眼眸漆黑,深色的瞳孔透出些許棕色來,細密的眼睫垂在眼睑上,深黑的眼眸仿佛下一瞬便能把她吸進去一般。
她見狀慌忙避開,生怕她會被這溺人的眼神俘獲。
桑風禾自知已對他有了些不為人知的心思,但迫于任務,她隻能留給他拒絕的答案。
她低垂着眼眸拿起藥在他的傷口處塗抹,緊緻的肌膚就這麼貼着她的指腹,腰身、胸腹,皆被她用手塗抹了藥。
她手指有些顫抖,被這種吃人的眼神盯着是真的有些害怕,手下那緊實的肌膚不斷提醒着那人的蠢蠢欲動。
藥被緩緩塗至全身,她低着頭不敢看他,擦了擦手上殘留的藥渣後用繃帶為他包紮。
每一次包紮才是最讓人心累的,因為祈元受傷的部位過多,她便需要将他的腰身全部纏上繃帶,但因為二人之間還有些距離,再加上男人的胸膛相對來說比女人的寬,她便就隻能靠近他。
前面是白皙的肌膚,她不敢多看,但又需要離他近些,她便隻能如烏龜一般縮着頭向前挪動些許距離。
她的襦裙糾纏着他那有些寬大的褲腿,粉色與白色不斷交織着。
桑風禾将繃帶展開,輕咳一聲:“勞煩殿下先拿着這頭。”
祈元沒說話,默默地将她手上的繃帶拿着。
繃帶需要環繞他的腰身,這就意味着她要做出那種環抱的動作才能夠将右手送過去的繃帶拿到手中。
這動作就像是主動投懷送抱一般,想到這,她不禁紅了耳根,臉上也不覺染了些許绯色。
“好了。”她狀作不經意站起身來,但通紅的耳根卻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嗯,我讓人給你打些水來。”祈元緩緩将亵衣穿上。
“好。”桑風禾不敢多說什麼,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微微颔首。
水很快被端來,桑風禾将手浸入水中,慢慢地清洗着,一直循環往複,不停地清洗着,直到手變得有些變樣才拿起身旁的手帕擦了擦。
祈元坐在榻上看着她,他知道她這模樣是不想與她同寝,一直在逃避罷了。
果然,下一瞬便聽到她指了指踏下的位置:“殿下,我晚上睡在這裡便可。”
似是害怕他不答應,又聽到她解釋道:“今日看殿下的傷口還有些嚴重,不能随意觸碰,而我晚上睡覺不安分,恐傷了殿下。”
“無事,我不在意。”祈元扭頭看向她,這傷口若是放在平時他并不會去管,眼下天天上藥也隻是為了和她有更多的接觸罷了。
“怎麼會沒事呢,殿下,我是大夫,您應該聽我的。”桑風禾一聽這話蹙了蹙眉,這人總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也不嫌疼,真不知是不是鐵人做的。
祈元聞言挑了挑眉,平日裡倒是沒聽過她說這話,今日為了不和他同寝竟然連這話都說出口了。
他輕笑一聲:“想回去?”
桑風禾聞言點了點頭,愈發覺得這事很有盼頭。
隻聽祈元起身看向她說道:“你大可以回去,隻是……”
這前半句不禁令她眼神一亮,不錯,這事還有的商量,就看他的要求是什麼了。
“隻是什麼?”桑風禾眼底含了一絲希冀。
但這結果終究會讓她失望,他淡淡道:“你若回去了,待你睡着之後我便會去抱你過來,你若是不嫌麻煩也可以。”
桑風禾一怔,隻感覺自己被打擊到了。本以為會有個好結果,誰曾想……
她瞟了一眼他後默默地想,若是晚上他又把自己抱過來的話這傷恐怕會更加嚴重,到時候治起來就有些棘手了。
她歎了一口氣,放棄了掙紮的想法。
[掙紮都掙紮過了,算了,躺平吧。]
聞言,祈元嘴角緩緩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眉頭舒展開來。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桑風禾蹙着眉頭盯着窗外的風景,心裡隻覺為什麼後羿不再留一個太陽,哪怕再熱她都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