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母親說了這件事,先接話道:“那錢莊老闆不是什麼好人,得此報應,大快人心。”
許恪眸色微沉,看了那少男一眼,道:“荷兒,慎言。”
薛珩她們看了這少男一眼。那青衣少男見母親發話,咬了咬唇,不再說話,站在一旁。
許恪道:“小子年少無知,諸位見笑了。”
薛珩微微一愣,心道:“原來這少男是許娘子的兒子。”,随即道:“許公子心直口快,許姨不必生氣。”
許恪微微搖頭,道:“薛少主有所不知……”
幾人談談說說,不覺已到黃昏暮色時候,大家都喝了幾杯酒,有了幾許醉意,宴席也将散了。
這時裴昭起身告辭,薛珩拉住了她,道:“裴姊在京中可有宿處?”
裴昭微微搖頭,道:“我還未尋好。”
薛珩乘着酒意,就道:“那不如便住我這裡吧。我們同行一路,甚是有緣,殿試還有數月,裴姊在此住下,若然有事互相也可幫襯一二。”
裴昭沉吟一下,随即微微颔首,道:“薛姊盛情,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宴席已散,衆人各自回了許恪早已安排好的房間。
薛珩微微中酒,一進屋便倒在床上了,所幸她酒品還不錯,隻是睡着了,并沒發什麼酒瘋。
沈清池沒怎麼飲酒,此刻還清醒着,看薛珩這樣,微微歎氣,去用溫水浸了毛巾,給薛珩擦了擦臉。
他看着薛珩醉酒泛紅的雙頰,微微出神,随即給薛珩掖好被子。
他起身離開房間,走到走廊的窗棂前,立在窗邊,看着樓下的京城華燈初上,已入了夜,京城的繁華绮麗卻似剛剛開始。
樓下的酒樓裡也是人聲喧雜,沈清池正倚窗發呆,忽然有人在他肩頭拍了一下。
沈清池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那個許娘子的兒子,名叫“荷兒”的。
許荷此刻還是那一身青衣,對沈清池笑道:“你便是薛少主的夫郎了?”
沈清池忙搖頭,道:“我……我隻是妻主的側夫。”
許荷看了看沈清池,微笑道:“我看沈弟弟這般國色天香,薛少主又對你愛重有加,不定日後便是薛家的少主君了。”
沈清池本性純直,聞言面靥泛紅,又羞又愧,忙打斷許荷的話,道:“許哥哥切莫胡言,我能當妻主的側夫已是非分之福,何敢奢求其他,隻望日後侍奉好妻主正君,安度此生,便于願已足了。”
許荷聞言笑出了聲,道:“沈弟弟可太過謙了。”
沈清池見許荷這般嬉笑,面上紅暈更甚,一時噎得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才道:“許哥哥莫要取笑我了。”
許荷笑嘻嘻的,又笑道:“我本來聽說薛家少主纨绔跋扈、不學無術,不料今日一見卻是個溫潤君女,果是傳言不盡如其實。”
沈清池聽他這麼說,心裡微微一跳,默然片刻,道:“妻主如今……”
沈清池話還未說完,便有個碧衣少男走來喚許荷,道:“許公子,娘子叫你過去。”
許荷聽見母親叫他,面色又是微變,對沈清池點頭告别,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