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潇聽到花月影喊他小楚,身子一震,但是他聽到花月影承認花聖霖當幹爹時,臉色又是一變。
蘭明決此時也不知道花月影明明那麼害怕,卻還在硬氣什麼。
“花月影你讓開,我來對付他。”
蘭明決說完後,花月影卻沒有出動讓出身體。蘭明決歎了一口氣,早知道當初立誓的時候,他就應該加上一條,當蘭明決性命受到危險時,花月影不得再控制身體,以免花月影拉着他一同陪葬。
程清幽面色一寒。
“你居然是花月影?”
“自然是本尊。花聖霖當爹可比你稱職多了。這些年交了本城主不少好本事,你最看不起的魔修路數,可是我用起來最順手了……”
“我知道,我是過街老鼠。但是過不多久,華清宗也會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最看重的師門臉面,也都會被踩在腳下。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明日就會傳出花月影就是華清宗宗主的親兒子……”
“阿平,你别再說了。你别再惹父親生氣了。”
程清幽突然爆發出的殺意,将一旁的程楚潇吓得心驚肉跳。
花月影嘴角露出滲人的笑容,下一刻,程清幽的背後憑空而出一柄仙劍。
“宗主小心。”
蘭明決趁着程清幽分神的空檔,一腳踢程清幽的面門,以手撐地,旋身站了起來,順勢握住被程清幽躲過的折月。
“折月……蘭明決。”
這到底怎麼回事?
折月這把劍,在攻打無方城時大放異彩,程楚潇不可不認得。
程清幽微眯了眼。
“你是太虛宗弟子。”
蘭明決擦幹淨嘴角上的血迹。好在剛才生死攸關之際,他搶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晚輩蘭明決,見過宗主。”
“咳咳——現在還跟他客氣什麼,打死他。”
蘭明決耐心解釋道:“程清幽的修為估計是在元嬰中期。硬拼起來,我們沒有勝算。”
花月影哼哼道:“你對他這麼客氣,他也不會領情的。”
程清幽冷哼:“怎麼回事?”
蘭明決耐心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大略講了一遍。
“所以,剛才發生的事情你都聽到了?”
“晚輩都聽到了。”
“你還有何遺言,要本宗主轉給靈澈道人?”
蘭明決道:“晚輩的師弟也在這兒,這種小事就不勞煩宗主了。再者我與花月影之仇不共戴天,斷不會輕信魔修的花言巧語,更不會輕言向人提起。”
程清幽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蘭明決道:“豈敢。晚輩隻是想與前輩做個交易。”
“蘭明決,你死定了。”花月影道:“程清幽這個老不死的,最讨厭别人威脅他。”
“好。”
“……”
花月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走吧!”
蘭明決這才松了一口氣。
“晚輩告辭。”
程楚潇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說些什麼話,但還是沒有說出口,隻能眼睜睜看着蘭明決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然而,就在蘭明決轉身離去的瞬間,程清幽竟不知何時出現在蘭明決身後,朝他胸口拍了一掌。蘭明決萬萬沒有想到,程清幽堂堂一宗之主,居然可以出爾反爾。身子被掌風震飛了出去,撞到數十米開外的一棵樹上,才停下。花月影頓時感覺到體内的器官像是被一掌給震碎了。
他尚覺如此,更何況現在控制身體的蘭明決。
“蘭……蘭明決,你沒事兒吧。”
折月脫手登時發出一聲凄厲長嘯。被程玉珂阻去去路的蘭九霄瞳瞬間收縮。折月隻有在主人遭遇危險時,才會發出如此凄厲的叫聲。
是師兄,師兄有危險。
蘭明決半晌沒有回答,多半是暈了。花月影二話不說,直接接管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痛感排山倒海襲來,像是有一柄鋒利的匕首,在體内攪動着。花月影痛得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暈死過去。
隻是沒有蘭明決的靈力維持,那張臉上逐漸露出蘭明決本來的面容。
程清幽走到蘭明決面前,正對上花月影猝不及防睜開的雙眼,花月影忍着巨痛,勉強站了起來。折月似有感應,飛回了花月影手裡。
折月被魔氣纏繞,很快便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程清幽冷哼:“孽子,你早就該死了。”
花月影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帶着鮮血的濃痰。
“老子死也要活着。”
一旁的程楚潇看到程清幽身上的濃痰,吓得心髒就快要跳出胸腔,他這個時候還要挑釁程清幽,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花月影将刀護在胸前,彎着腰大喘着粗氣。
“找死。”
正在程清幽動手之時,一支羽箭将華清宗快要閉合的護山法陣撕開一道大口子。
“宗主小心。”
程清幽後退幾步,帶着磅礴靈力的羽箭擦着程清幽的靴子,l牢牢訂在他面前的青石闆上。
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到了花月影身邊,打橫将花月影抱了起來。
當蘭九霄一掌推開礙事的程玉珂,禦劍往折月的方向趕去的時候,正看到自家大師兄被那個銀色面具的黑衣人抱在懷裡。衣襟上沾滿了大片血迹,嘴巴還在不停往外吐血。
黑衣人從懷裡掏出一把綠色折扇,展開扇子輕輕一揮,一陣狂風平地而起,卷起無數滾石泥沙,刮得人睜不開眼睛。
程楚潇隻得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維持住身形。
等風止住的時候,方才站着的二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有地上的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迹,昭示着剛才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