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店小二上完菜後，花月影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

“很簡單，我現在是一名魔修，魔修不就是應該待在魔修應該待的地方嗎？”

花月影藏在暗處的手青筋暴起。

“怎麼能一樣呢？你和那些魔修們不一樣，他們或是利欲熏心，或是走投無路才到這一步的。你是太虛宗的天之驕子，千年難得一遇的修真奇才，将來極有可能飛升成仙的。你想要報複我，盡可以用别的法子。為什麼要幹出這樣自毀前程的事情。”

花月影幾乎把你不要做傻事啊的幾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蘭明決哂笑。

“你是覺得我是為了報複你，來到這個地方，你也未免太看重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連自己的同門、師尊，都下得去手，你又算得了什麼！”

花月影驚詫。

他以前聽到蘭明決對自己的同門師尊動手，總覺得是外界捕風捉影，故意将一件很細小的事情，放大數倍。

在他心中，蘭明決依舊是那個疾惡如仇，心系蒼生，尊敬師長的端方君子。

聽到蘭明決親口承認，花月影才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是想勸我回到太虛宗？”

蘭明決猜出花月影目的。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我當初勸你别回魔域有什麼兩樣？你最後不還是回到了花聖霖身邊。”

“我還以為你義父對你有多好，讓你義無反顧地回到他的身邊。到現在看來，隻是你的一廂情願，高估了你在花聖霖心上的位置。花聖霖照樣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将你當成一顆棄子丢了……”

“夠了！”

花月影突然擡頭，打斷蘭明決，笃定道：“你之所以會入魔，肯定是因為我。”

蘭明決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花月影斬釘截鐵道：“因為我身上有你一半的靈力。你靠僅有一半的靈力，壓根壓制不住身體的魔種。你現在種種荒誕的做法，很可能就是魔種在影響你的判斷力。隻要……”

“隻要收回身上那一半靈力，我就會又變成你心中那個匡扶正義，除魔衛道的蘭明決。”

“隻要你向你師尊說明情況，你師尊和同門會體量你的。”

蘭明決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

“你覺得我變成這樣，是因為壓不住體内的魔種？或許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呢。”

“誰都有可能是，隻有你不是。”

蘭明決仰靠在椅子上，“你還真是高看我。你應該早就發現你體内有我一半的靈力，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才想還給我。”

花月影還沒有開口，蘭明決就替他回答了。

“因為，你怕我影響你在魔域的地位。”

花月影低頭。

“你要是這麼想也可以。總之，這個地方不是你這種人應該待的地方。”

“好了，你要問我的已經問完了。現在，該我問你了。”

“是你向我師門透露，我身體有魔種這件事情。”

“是。”

蘭明決嘴角翹起一個輕微的弧度。

“那個叫阿明的真的是你的女兒？”

“是。”

蘭明決嘴角的弧度消失了，喉嚨上上滾動。

“那、那他爹呢？”

花月影震驚看着蘭明決，他才明白蘭明決是誤會了什麼，但是他也沒有解釋。

“我那個時候并不知道，體内有你一半的靈力。為了逃到魔域，就和一個玄門的老男人周旋幾天。得手後，我就将他殺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甯願和别人，都不願意和我？”

“因為我明白，這招對你沒用。”

……

良久的沉默之後，蘭明決緩緩吐出幾個字。

“不試試，你又怎麼能知道呢。”

“現在想試試，不知道算不算晚。”

蘭明決錯愕擡頭。

“不過，我們要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