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半空中僵直的手慢慢縮到背後。疑似咬牙咽下了這口氣。
書窈看向事件中心的少女。
白皙的膚色透着一種珠貝般的冷光,裙尾印出很深的一道痕迹,水漬顯眼。
她擡眼看過來,眼睛與黑長直長發一般黑得純粹。黑與白,像霧下的丹青水墨。
唇角輕微牽起,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宋清雅。
原書中姜尚宥的小青梅,尹智燦的白月光。好評在外,和姜尚宥有的一拼。
母親與裴書漾一樣隸屬新興财閥一派别,至于父親書窈沒聽過。
她的成長軌迹和姜尚宥十分類似,和她不是一類人,自然也沒怎麼玩過。最多也就是幾次宴會上的點頭之交。
“謝書窈,是她先潑的清雅,你有沒有搞錯?”
“清雅姐姐。”雖然不是很熟,但書窈慣會裝乖賣甜。“你也看不慣這樣仗勢欺人的場面叭?”她端起另一杯幹淨的酒水,像宋清雅的被子前湊了湊,杯壁相撞發出輕微的聲響,她低抿一口,長睫微掀,放手任酒杯掉落在地,自己白色的裙尾也染上和宋清雅一樣的顔色。
在外撕破臉以她的名聲肯定是她吃虧。等她回頭找人調監控把視頻摔這些人臉上。
她彎着眼睛就擠過宋清雅身邊的少女,湊到她身邊。别以為她沒看到,這人剛剛可是瞪她了。
那人閉嘴了,宋清雅正在做的演講議題正是反特權霸淩。
她們這群人自幼接受的是與書窈不同規格的精英式教育,對于書窈這種名聲在外,一片狼藉的貴族千金自是不屑與之為伍。
“我這裡有房間,清雅姐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讓小王帶你先去換身衣服?”話鋒一轉,書窈攬過柳慧善,被她身上的溫度驚了一跳:“這是我朋友,我們就先走了。”
宋清雅從始至終沒說一個字,沒發表任何看法。
書窈一系列動作迅速且流暢,也沒管也沒有人應聲,帶着柳慧善就走了。
離開時聽到有人不屑,“謝書窈你裝什麼。”
書窈扶着柳慧善打了個電話讓醫生過來,并順嘴報了個尺碼讓人送衣服到她的包間。
一門之隔是已經看過醫生,正在換衣服的柳慧善。
回想起最後那道聲音,書窈大腦有片刻停頓,隻覺得這個聲音越聽越熟悉。
-“今天先給你個教訓,看你還敢不敢勾引尹少?”
書窈:“......”這不就是那天害她反鎖美術室的人嗎?
這麼巧嗎?還是說白月光其實是黑月光,這一切其實和宋清雅也脫不了幹系。
她撐着下巴,腦袋越想越昏沉。卻還惦記着拍賣會上那個自己看中的小物件。
右手彎成扇狀,輕輕地扇,她似乎試圖以這種方式給自己發熱的臉頰降溫。
書窈滴酒不沾,她自己對外說是讨厭酒氣。很少有人知道她實則是個一滴就醉的小飯袋。還不服氣,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柳慧善出來時正見小飯袋抱着醫生給她開的消炎藥,不打開就往嘴裡塞,被包裝磕碰地眼淚汪汪,跟她告狀:“嗚嗚嗚,小善,這個東西咬我。”威士忌混着一股淺淡的雪松香水,撲入柳慧善鼻息。
她低喚窈窈。伸手抹開書窈眼角的淚。情緒感知在瞬間被調控到極緻,皮下血液黏連,灼熱到滾燙。
書窈順勢爬進她的懷裡,解開她剛穿好的外套,歪頭靠在柳慧善的頸側,少女纖長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動作輕輕剮蹭,柳慧善聞到了一股很淺的書窈身上特有的蛋糕香。
凸起的喉結明顯,上下滾動了幾下。
恍惚間,書窈四處亂摸的手突然停在了某個地方,她怔然着醉眼,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試探性地用膝蓋輕輕地碰了碰。
柳慧善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靜靜地注視着書窈。
“這是什麼?”
柳慧善的聲音突然變得暗啞,她沒阻止書窈的動作,反而輕笑出聲,在攝像頭看不見的角落,少女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柳慧善的頸。
興許是感受到柳慧善身上的涼意,書窈貼得更近了些。
至于那個東西,書窈蹭了幾下,就不感興趣了。安安靜靜扒在柳慧善懷裡。
突然書窈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扒拉着起身,“...禮物。”
“幫我找找禮物。”她說着聲音突然變得很委屈,“禮物找不到了。”
她眨眨濡濕的眼睫,眼尾桃色明顯。
柳慧善順着她的指使将桌子上的包裝盒遞給書窈。
書窈像隻考拉一樣停止了思考,周圍的一切動靜好像都和她無關了,她慢吞吞地滾到地毯上,将下巴抵在桌子上,開始拆禮品盒。
一個用力,禮品盒裡的東西直接飛了出去,在地闆上滾動幾圈後,停在一人腳邊。
那是一個十分簡約漂亮的黑色項圈。
書窈用力眨了幾下眼睛。
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麼好像看到了裴書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