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我們公司的項目之一。你覺得這個遊戲怎麼樣?好玩嗎?”慕容绾從小竹籃裡拿出一塊小餅幹,撕開包裝袋,遞給黎默。
黎默自然地接過餅幹,咬了一口,開始給她做用戶反饋:“好玩。CG很好看,故事也很豐富,好像真的跟着主角一起體驗了這個故事。不過和市面上由玩家自己選擇故事走向的遊戲不太一樣,玩家隻能以輔助型角色參與故事,感覺對主角的結局影響不大,很難達成HE結局。這樣再來幾次我就想棄遊了。
“如果可以讓玩家跟着主角一起親曆故事,不止是在關鍵節點輔助主角,參與感會更強,而且對主角的感情也更深,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主角,對這個遊戲就會投入更多心力,就很難割舍掉這個遊戲了……”
一說到自己熟悉的事物,黎默就一改剛才那種焦躁狀态,反而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慕容绾看着面前這個說起熱愛事物就會眼睛發光的年輕人,回想起自己當年還是個實習生的時候,她還沒跳槽進這家公司,而是在一家遊戲工作室裡當策劃。可惜這家遊戲工作室把一手好牌打爛,最後玩家跑光了,遊戲也停服了,工資發不出來,官司打了一年才拿到自己應得的錢。
她曾經也是為了熱愛才進入這個行業,最後差點被“熱愛”殺死了……
慕容绾順着黎默的話問了幾個問題,盡量使用黎默能聽得懂的話語來問。
“你覺得這個遊戲的用戶畫像……我是說,一般玩這種遊戲的玩家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黎默想了想:“它有點類似放置遊戲,遊戲時間跟着現實時間一起流逝,不适合愛肝遊戲獲得樂趣的經營類玩家,但是忙起來,利用碎片化時間玩一玩正好,而且也能夠從主角經曆種獲得養成感,所以大部分應該是沒時間肝遊戲的工作黨……”
長得好看,待人有禮貌,很乖巧,說話也很有條理,隻是一開始和陌生人相處有些腼腆,但是會腼腆也算可貴了。
她之前招實習助理的時候,也遇到過幾個高學曆的男孩子,前面面試還好好的,等到她走流程問“請問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嗎”,一上來就問她一些特别冒犯的問題,她再多問幾句職業規劃,對方就說她侵犯隐私,美其名曰“整頓職場”,簡直沒法聊。
慕容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慈愛,把小竹籃裡最後一塊點心遞給黎默後,溫柔地詢問:
“小黎,你有沒有興趣換份工作?”
另外一邊,遲昱處理完工作,收起鋼筆,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安德烈端着一杯黑咖啡,放到他的桌上,問:“我聽绾姐說,你把人帶到辦公室了?”
遲昱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有什麼問題?”
“你不是在他面前裝窮嗎?還陪他住老破小。現在讓黎默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怕謊言被拆穿?”安德烈斜靠在他的辦公桌旁,似笑非笑地看着遲昱。
“我什麼時候在他面前裝窮了?”遲昱這話說着也不心虛,“頂多是隐瞞了一些事實。”
“你不是還騙他說你在為别人打工?上面還有老闆?”安德烈戲谑道。
“所有為産品花錢的都是我的老闆,我也是為廣大顧客打工。”遲昱轉動手裡的鋼筆,磕了磕桌面,相當理直氣壯。
安德烈笑了一聲。
這人真是沒救了,隻能慶幸自己從小就認識遲昱,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否則哪天站在他的對立面,落在遲昱手裡,早晚被他玩死。
“這話你敢對着黎默說?”安德烈也就是随便一問,心知遲昱膽子大得很,每次做決策都跟賭上全部身家的瘋狂賭徒似的,跟在他身邊久了,自己的心理素質都練上來了。
然而,遲昱卻沉默了,手中的鋼筆筆尖停在空中,緩慢又沉重地輕磕桌面,似乎在考慮着什麼計劃。
“以後會讓他知道的,現在還不是讓他知道的時候。”
安德烈很少見遲昱會猶豫,每次做決策他都果斷得很,偏偏在黎默這裡,他一而再地猶豫。
難道是真對人上了心,才會變得一點也不像他自己了?
“既然早晚都會讓他知道,或早或晚又有什麼區别?早點讓他知道,你倆不就能提前過上甜甜蜜蜜的好日子了?”安德烈不解。
要是他看上誰,直接就上去告白,能成就在一起,不能就給一筆錢然後分開,何必拉拉扯扯的,搞得好像非他不可一樣。
遲昱聽到假洋鬼子的用詞,眉頭很輕地皺了一下,但是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糾正或者反駁的。
隻是想到黎默,遲昱忍不住歎息。
“等他再依賴我一些吧。”
再大膽的賭徒,在感情面前,也會變得謹慎小心,容不得有一丁點失敗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