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昱做了一個夢。
黑色的皮帶束縛着黎默的手腕,他上身還穿着遲昱的襯衫,下身卻未着寸縷。
鎖骨的那顆痣被遲昱吻了又吻,總是清澈純淨的眼眸變得迷離,不可捉摸,支離破碎的氣息缭亂了夜色。
“遲昱……”夢裡的黎默隻會喊他的名字,卻不說要他快一些還是慢一點。
遲昱無法分清夢裡的黎默到底是痛苦還是歡.愉,醒來的時候,有一瞬的恍惚,本該掌握着某人腰身的掌心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
成年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
遲昱一大清早洗了個冷水澡,說服自己隻是做夢而已,又不是現實。
住在對門的黎默也做了一個夢。
或許是因為喂遲昱吃的那塊蘋果。
遲昱為他低頭,親吻他的指尖,抓着他的手腕按在他的腦袋上方。整個世界颠倒過來,黎默望着自己身上的遲昱,他睨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預警他即将攻城略地,卻不忘問他:“可以嗎?”
他的眼神這樣霸道,不管黎默的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黎默都确定遲昱早晚會得到他想要的,而黎默也心甘情願給他想要的。
醒來的時候,黎默的心髒怦怦亂跳,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心跳太快,才會讓他從夢裡醒來。
房間的溫度太高,氣味古怪。黎默懊惱地清理完自己,起床開窗通風,又趁着外面沒聲音,迅速竄進外面的衛生間。
以往遲昱都起得比黎默要早,今天他難得起晚了一次,或者說黎默起得太早了。
遲昱從房間出來的同時,外面衛生間的門剛好被人從裡面打開,帶着柑橘調的沐浴露氣味混在濕漉漉的霧氣中湧出,黎默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擡起頭就對上了遲昱的眼眸。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移開視線,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少說有五秒。
還是遲昱率先開口:“早,喝豆漿還是熱牛奶?”
倒是沒問黎默為什麼大清早洗澡。遲昱猜測黎默大概是比較看重這次面試,早起洗澡精神一點也說不準,反正總不可能和自己一樣吧。
“豆漿。”黎默低下頭,若無其事地路過遲昱,回房拿手機。
不尴尬,隻是做夢而已。
遲昱的視線落在黎默粉色的耳朵尖上,他路過自己的時候,身上的氣味似乎不止柑橘調的沐浴露氣味,好像還有一股别的味道,聞起來特别香甜。
遲昱碾了碾指尖,若有所思地盯着黎默回房的背影。
這次黎默的面試,不僅是黎默本人很重視,遲昱也很重視。
其實黎默一開始也沒有猜錯,這次面試機會确實有遲昱的手筆,但遲昱并不知道慕容绾會讓黎默去做運營。
短期來看,黎默做運營的工作就是領一份死工資,打多久的工就領多少工資,如果他以後還想去上學,就得把工作辭掉,這樣他的經濟來源就斷掉了。
在問完黎默的未來規劃之後,遲昱重新給黎默安排了一個崗位。
安德烈打了個哈欠,昨晚熬夜幫遲昱把合同拟出來,困得不行,坐在遲昱的辦公室喝咖啡。
“如果不是年齡對不上,我真懷疑黎默是不是你兒子。就算是頭部主播的合同都沒見能這樣優厚的。”
遲昱現在對年齡差有些敏感。
他瞪了安德烈一眼:“有病?”
安德烈仗着自己是個混血兒,外表更像外國人,經常胡說八道,和發小互損已是家常便飯。
不像盛樂衍那位大少爺,一不高興就見誰咬誰,惹急了罵人也狠,安德烈每次被遲昱罵都莫名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開發了什麼M屬性。
說到盛樂衍,安德烈坐直身子,問遲昱:“盛樂衍知道他最近沉迷的那個遊戲主播是咱們公司的人嗎?”
遲昱停下翻合同的動作,擡頭看向安德烈:“……他倆不是你牽的線嗎?”
安德烈吸了一口氣:“我以為是你讓盛樂衍捧的人,他都成維安的榜一了。等會兒,你不是因為這個才把黎默安排到維安那邊的嗎?”
兩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互相譴責對方“塑料兄弟情”,同時起身去打電話。
維安本來是某電競俱樂部的職業選手,但因為和前東家不和,技術再好也隻能坐冷闆凳。
電競選手的黃金期也就那幾年,吃的青春飯,想要繼續這一行就得先和前東家解約,解約就要付解約費。
維安付不起,又坐了一年冷闆凳,機緣巧合下被現在的東家撿走,替他付了解約費,在旗下的直播平台當遊戲主播。
即便是當主播,維安不會為了直播效果去做效果,他一向秉承自己的信念——“老子就這樣,愛看不看”,不過勝在他的遊戲技術夠好,也有不少死忠粉。
最近因為某位榜一大哥的名氣夠大,維安莫名其妙就紅了,某站搜索他的名字,幾乎都是他和那位榜一大哥的cp剪輯,于是公司決定給他安排一位助理——這是明面上的說法。
黎默順利通過了面試,按照公司的安排,他要先給主播當一段時間的助理,等到他差不多對這套模式熟練了,就給他賬号試播,得到的收入和打賞五五分成,工商單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