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一個多小時，又到了季少一和喬殊的戲份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喬殊覺得臉都燙的可以烤紅薯了，他埋頭跟在後面，垂下的一小縷頭發落在剛才被小狐狸碰的地方，隐隐發癢。

冷風一吹，秋意愈濃。

喬殊覺得臉旁有什麼東西拂過癢癢的，他以為是頭發，意外發現是一片落葉。

“怎麼開始落葉了……”喬殊撿起那片落葉，就着光看清了。是片黃澄澄的葉子，又薄又小，黑斑不多，比他之前見過的那些落葉好看多了。

他下意識地把落葉放到口袋裡。

“殊殊子，過來排、練、了～”季少一彎了彎眼角。

經過剛才的事，喬殊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他輕咳了一聲回應。

“小喬，找到感覺了嗎？你們等會排練的這裡也很重要，是你和季少一身亡的那段。”

“嗯，孟姐開始吧。”

季少一掃了眼劇本，很快就入戲了，他“重傷”倒地，被喬殊扶住。

“你、你立刻送我去行宮……”季少一喘着氣，微微顫抖着右臂。

喬殊半跪扶着季少一，擲地有聲的應道，眼神卻是看向了季少一“重傷”的右臂：“好，屬下已通知行宮禁軍，小鏡王可以放心皇上的安全。”

他扶着季少一，卻沒有把他扛起來的意思：“屬下還是先幫你……”

“不！”季少一惡狠狠的瞪着他，“去行宮！再不去就……”

噗呲一聲。

一把明晃晃的彎刀打斷了季少一的話和想法。

喬殊抓着刀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裡卻是從未有過的冷漠嗜血，他緩緩開口，接上了季少一沒說完的話：“就晚了。”

“喬殊你……”

鮮血四濺，将二人雪白的臉鋪上了一層可怕駭人的紅色，紅色液滴順着喬殊的臉頰緩緩流下，仿佛一場世人之間的宣告——這是匈奴和中原人的戰争，是黃土與草原的争執，是必然性的，是毫無情誼可言的，勢不可擋。

猙獰血腥的傷口補合了二人的寂靜。！

是血液流淌的聲音。

季少一瞪大了眼，張着嘴，口中湧出源源不斷的鮮血，思緒混亂在腦中糾纏，卻沒有一處是不可置信。

他早該想起，喬殊是大渝的人，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劇烈的疼痛感在腹部張縮，讓他有口難言。

喬殊冷笑兩聲：“你如此心急，當真是想去救駕嗎？”

都是間諜裡的老狐狸了，季少一認清現實，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笑道：“好……好！不錯……我就是要去殺你們大渝的皇帝！”

“哦？”喬殊把刀又按下去了一寸，聲音冷的可怕，“那你可能辦不到了。”

季少一吐了一大口鮮血，他苟延殘喘道：“你……你也活不了了……”

雷鳴電閃，風雨交加，兩人在雨中對視。

“隻要能為五年前死去的七百一十一人報仇，我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喬殊感覺有一股難以壓制的惡心感上湧，讓他忽然頭昏目眩。

不對勁，不是正常的頭暈。

看到喬殊不對的神色，季少一笑了笑：“你以為，殺了我就、就大仇得報了嗎？”

果然，下一秒，正欲起身離開的喬殊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噴出一大口鮮血，沾了季少一一身。

呵，果真是那杯酒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