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五分鐘到了餐廳,柏聞和江恪繞過外面行色匆匆的人,徑直走向最裡面最隐蔽的包間。
江恪吐槽:“走這麼深啊。”
“我不喜歡被人圍觀吃飯,讓人難以下咽。”
江恪皮笑肉不笑的牽着柏聞的手,這話他不知道聽柏聞和老季說了多少遍了,真是服了他們了。
餓了連強迫症都能治好,這點小事算什麼,難道有人就連飯都不能吃了?
進去,灰雁的人已經坐着等柏聞了,看到江恪時,愣了一下。
“少爺……?”
“不影響,”柏聞示意他們牽着的手,“他是我男朋友。”
江恪有點開心,柏聞平時在家裡經常會說他“晦氣”,MANTA裡也總是欺負他和老季,寵着兩個小孩兒,偶爾調戲柏聞兩下還會被嫌棄,但是真正到了有人來時——柏聞總是會笑着向别人介紹,他是我男朋友,江恪。
看來還是很愛我的嘛。
江恪得意的笑着。
他禮貌的朝灰雁打招呼,對方也是恭恭敬敬的點頭示意。
這個灰雁,準确來說是,這些被叫灰雁的人,他見過好多個了,每個都很相似,但仔細看就能發現每次都是不一樣的人。
柏聞和江恪的關系很好,兩個人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唯二兩件事柏聞從來都沒和江恪坦白,一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有的病情——胃病,二就是“灰雁”。
胃病江恪知道,但具體怎麼樣,有多嚴重,柏聞是向來不願和江恪說的。
至于灰雁……之前有問過柏聞,柏聞解釋了,江恪沒聽懂,柏聞就再也不願意講第二次了,但每次和灰雁交頭時,如果江恪願意,柏聞都會帶上他。
等江恪柏聞兩個人入座,灰雁就開門見山的打開了自己的微型電腦,還拿出了一個黑色小袋子,裡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柏聞嚴肅的接過電腦,頭也不擡的問:“什麼時候查的?”
“回少爺,一個小時前。”
聞言,柏聞停止了手上飛速操作的雙手,他把電腦推回去,冷冰冰的命令:“重查,現在。”
“是,少爺。”
灰雁嘴巴和雙手同時進行,他一面在鍵盤上飛掃,一面歪下頭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和誰通話。
“沈松,貓耳新簽約藝人,21,20020411晚9點27分生,無父母,有一親姐目前仍在人民醫院414号病房,确診為肺炎,沈松于20230111簽約進貓耳娛樂,目前在……”
“冒昧問一句,請記到紙上而非口述,可以嗎?”柏聞又犯頭痛了,他揉了揉眉心,忍不住說了聲:“聒噪。”
“是,少爺。”
灰雁的動作沒有任何改變,但他就像是被按上了靜音鍵,整個包間僅留存打在鍵盤上的聲音和呼吸聲。
江恪經常陪柏聞來這種地方,所以這種場面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現在他不需要幫忙查沈松,也不用出謀劃策,所以繞着整個包間逛了一圈,最後回到了柏聞身邊,他隻需要做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就夠了。
江恪正幫柏聞輕揉着太陽穴,灰雁小心翼翼的開口:“少爺……”
“嗯?”
“現在,前五分鐘,前十分鐘,一個小時前查的結果都不同。”
“念。”
“沈松,20020911早8點42分生;20020712午3點56分生;20031109晚7點23分生……”灰雁意識到不對勁,噤了聲。
柏聞倏的睜開眼,冷笑道:“沈松,有意思。換一台設備。”
“是,少爺。”
灰雁從背包裡摸出一些零件,現場組裝出了一個微型設備。
他啟動設備,正打算動手,被柏聞制止住了。
“少爺有何吩咐?”
“我來。”
柏聞把袖子卷了上去,親自上陣。
江恪開玩笑:“柏大隊長禦駕親征啊。”
“嗯,應該很麻煩。”
沈松絕對不簡單,同樣的途徑,同一種設備,查出來的結果每次都不一樣。柏聞的興趣被激了起來,他第一次查到這麼難整的人。
江恪經常陪着柏聞辦公,但他還是第一次見柏聞這麼專注的神情和幾乎磨出火花的手速。
早上他看視頻就感覺不對勁了,LASER現在怎麼說,也不可能靠一個路邊拍的小視頻上熱搜,而且看下面的評論,是往炒cp方向買的熱搜。
兩個經紀人就不用說了,貓耳更不會主動買這種熱搜,那隻可能是沈松那一方做的事。
這個小年輕才和貓耳簽約,跟貓耳娛樂的人都不熟,哪來的底氣買這種視頻的熱搜?除非……他的真正目的不是炒cp,而是他另有所圖,季少一和喬殊隻是他的一個小棋子罷了。
想到這,江恪靈光一現,他走出包間,打了個電話給他的朋友。
等他再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臉凝重的柏聞。江恪皺眉:“還沒查出來嗎,要不先休息一下,換個辦法再……”
“不,查出來了。”
柏聞目不轉睛盯着微型電子設備,長時間的用眼讓他眼睛疲勞難受。
“隻是……讓我有些意外。”
設備的旁邊還有幾沓紙,上面是柏聞潦草的筆記和草稿,但盡管如此,重度強迫症患者還是把他們整齊的壘好,不多出一個小角。
江恪看見了設備上的數據——全都是摩斯密碼組成的資料。
怎麼會有一個普通藝人有那麼神秘的身份?
柏聞突然沒由來的說了一句:“顧子堯,柏聞,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