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神色黯然:“但是我不想哥與那種人結婚。”
“那種人?傳聞畢竟是傳聞,諸仁很多事外人怎麼會知道,也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林修沉默許久才開口,“從小父親就不怎麼關心你,你為什麼還要那麼聽他的話。”
“我也不知道。”李善義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心情變得混亂起來。
“就當是這麼多年的養育回報吧。”
林修在背後哀歎着:“我還以為父親不讓你入籍,是為了以後好讓你跟我結成一對......哥,你也喜歡我的吧?”
李善義裝作沒聽到,他以為自己表現的已經不明顯了,但林修還是察覺到了?這小子也沒想象中那麼遲鈍......
但他不想戳破這層關系,讓原本平靜的家變得雞飛狗跳,況且他也沒感覺出林修對他有超出親情之外的感情。
林修還小,遲早會遇到自己的伴侶。
就像他大學時,也心動過年長的教授,但之後很快意識到那份感情更多的是崇敬,那不是愛。
他閉着眼,沒再理林修的絮叨,漸漸熟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後,發現林修早就走了。
“怎麼能自己先走了,也不叫醒我。”他看了眼上班時間都快遲到了。
從林宸家到公司有一段距離,踩着點打了卡,經理見他來了,連忙說今天畫展現場很忙,預約看展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多,人數爆滿,實習生手忙腳亂處理不好。
聽出了話裡話外的意思,但李善義沒覺得有什麼,大家都不愛出外勤,又累又沒補貼,他淡淡道:“那我過去幫忙。”
“哎呀,真不好意思,明明不是你的工作,當然你能去就更好了,畢竟你跟過好幾次展覽現場了。”經理默認他已經接手這活了,滿意的離開了。
畫展在市區博物館對面,這幾年也些新生代藝術家,而諸仁就是近來人氣最高的畫家。
業界十分認可,而且還很意外的受年輕人喜歡和追捧。
正廳最顯眼之處就布着諸仁的畫。
數了一下,諸仁這次參展的有六幅畫,其中最為出名的作品【深白之淵】也在展廳。
李善義雖然是宣傳部的,但他對畫懂得并不多,他認為搞藝術的人,大多是神經比較敏感的,自己不會跟那種人合得來。
一想到不久後自己要和這樣的畫家訂婚,頓時神情恍惚了起來,從未有過交集的兩人,會很尴尬吧?
價值觀也會差異很大,自己雖然一向在别人眼中内斂端莊,好相處,但萬一真的合不來怎麼辦?
自己可以跟一個沒有感情的基礎的人結婚生活,但是如果之後要發生關系,那種事自己能做到嗎?
想想就覺得之前林修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臨近中午時,很多看展的人出去吃飯了,一些工作人員也在休息室,李善義沒什麼胃口,他獨自在展廳來回走動。
視線無意瞄到一幅畫,他眉頭微微蹙起,之前沒怎麼仔細看諸仁的畫作。
但面前那幅畫上讓他有異樣的熟悉感,那是一個半裸着身材颀長的男人伏着身子,雙手環抱在一個黑色的大月亮罐上,能感覺到畫中男人面上溫柔的神情,非常珍惜的俯視看向罐子裡的什麼東西。
要不是署名諸仁,李善義還有些不太相信,因為相對于諸仁其他作品,他很少畫這麼具有針對性的人像畫,而且作畫時間标示是半個月前。
“新作?”怪不得上午時候,這處圍着很多人,原來是出了未公開的新作品。
藝術家嘗試新風格,難免會被粉絲揣測用意,分析靈感來源,李善義不是粉絲,但是是人都會有好奇心。
他湊近仔細看了看,相較于以前,這幅作品筆觸很細膩,人物用色很大膽。
但有個地方令他有些匪夷所思,畫中男人面部雖然不是很清晰,但露出的左腳踝處有個明顯的紅色印記,跟自己腳踝上的胎記很像。
李善義環視了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于是蹲下卷起褲腳看了看。
“确實是一模一樣的位置......”他眉蹙的更深了,再看這幅畫感覺就變了味。
會有這種巧合嗎?他心神不甯的轉身走出了場館,倚在外面爬藤裝飾柱上,點了煙猛吸了幾口才稍稍冷靜下來。
“這世界上腿上有胎記的人也不止我一個。”他與諸仁從未見過面,為什麼第一反應,覺得畫中人會是自己呢?
李善義搖搖頭,笑自己多疑,在垃圾桶滅煙處掐了煙,潇灑的扔掉後,回場館繼續準備下午的接待工作時,電話此時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是林宸。
“爸,有什麼事嗎?”
“下午工作結束早點來家裡,諸仁那邊今天六點左右來人過來見下你。”
“我知道了。”